“咱家是受了童壯蠱惑,這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那童壯聲稱,他可以從養虎巷調來猛虎,然後嚇一嚇陛下,這樣就能夠順利將張永這個南苑提督除去!”
“此外陛下遊獵南苑遇襲,文臣縉紳也勢必無法容忍這等大案,他們定會上奏請求陛下誅殺我們這些宦官,到時候我劉瑾進入司禮監的機會就來了……”
童壯!
劉瑾入司禮監!
牟斌和穀大用聽了,都是臉色大變。
他們倒是真沒有想到,此案背後原來還有這等隱情!
這童壯和這劉瑾,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童壯如今何在?”牟斌厲聲喝問道。
劉瑾眸光閃動,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原本咱家讓他在城外一座莊園等候消息。”
“可是現在咱家都被緝拿下獄,他見事情敗露,肯定早已畏罪潛逃!”
不等牟斌開口追問,劉瑾就主動說出了那莊園地址。
實則童壯確實是在那莊園裡麵,不過是屍體埋在那裡麵罷了。
劉瑾行事向來周密謹慎,並且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他又豈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童壯和此事壓根都沒有任何關係,他接到劉瑾偽造的張永調令,就立刻差人前去養虎巷送了一頭猛虎過來,但親眼見到了這猛虎的暴虐之後,童壯頓時又心生疑惑,準備前去求見張永,卻不想被劉瑾的人給截殺了。
整個計劃就是這麼一回事,現在劉瑾要用童壯這個死人給自己頂罪,順便再坑那張永一把!
不管怎麼說,童壯都是張永的乾兒子,這層關係是做不得假的!
隻要坐實了罪魁禍首是童壯,隻要皇帝陛下信了,那張永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牟斌得到了線索,正準備帶著緹騎親自去追查,結果穀大用卻是開口了。
“緹帥且慢,此事還有些疑點。”
穀大用笑眯眯地開口道,然後看向劉瑾。
“劉大伴,聽你這說法,一切都是那童壯的主意?”
“但是童壯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你劉瑾當真進了司禮監,又對他童壯有什麼好處?”
“這宮裡麵的人,可都是些刻薄寡恩之輩、重利輕義之徒,你可彆告訴咱家,這童壯為了你的錦繡前程,甘願犧牲掉自己?”
劉瑾聞言眉頭一皺,很是不滿地瞪了穀大用一眼。
先前這穀大用可是一直唯他馬首是瞻,對他劉瑾諂媚巴結、言聽計從!
現在倒是好了,自己一落難,他穀大用就來落井下石了!
還真是個刻薄寡恩之輩,重利輕義之徒!
牟斌也反應了過來,直接抬手又抽了劉瑾一鞭子,痛得後者發出了一聲慘嚎。
“雜碎,你還敢不老實?”
“來人,彈琵琶,讓劉大伴好好想想!”
牟斌發狠了!
皇帝陛下告訴過他,錦衣衛太久沒有見血了!
錦衣衛不見血?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對於詔獄裡麵這些窮凶極惡的囚犯,牟斌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但是現在看起來,陛下是對他牟斌的仁善不滿了,話裡話外都要他行事狠辣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從這劉瑾開始!
錦衣衛十八般酷刑那可是出了名的慘絕人寰,老子不相信你個死太監骨頭真有那麼硬!
聽到“彈琵琶”三字,劉瑾瞬間嚇得麵無血色。
這可不是找幾個絕色佳人奏曲兒給你聽,而是真真正正的變態酷刑!
所謂“彈琵琶”,聽著高雅,實則慘絕,把犯人仰麵按倒在地,褪去衣裳,牢固其手足,而後,取利刃或銳器在其胸前肋條部位來回上下撥動,以肋條做琴弦,以刀尖做彈波,不消幾下,便皮開肉綻。
而且行刑之人都是個中老手,下手極有分寸,不會兩三次就致死,而是一直折磨你,不會讓你痛快去死,甚至想要咬舌自儘的,舌頭都給你拔了……
那滋味,提督東廠的穀大用聽了,都一陣不寒而栗。
劉瑾也是慌了神,大腦瘋狂運轉。
“我說!”
“童壯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