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昊欣慰地點了點頭。
小皇帝很聰明,而且辦事果斷行動力強,這樣自然讓人高興。
他可不想輔佐一個渾身臭毛病的幼主,亦或者說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阿鬥到底聰明不聰明?
關他湯昊屁事!
“那你準備好了嗎?”
“今日經筵和廷議馬上開始了!”
湯昊微微一笑,眼神很是詭異。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
按照他與湯昊的謀劃,今日這場經筵與廷議,將會是他朱厚照奪回自己皇帝權柄的關鍵一步!
而文臣縉紳因為抓住了宦官集團白白送來的把柄,他們也決計會趁機發難,逼迫小皇帝向他們低頭妥協!
此外,還有勳貴武臣的絕地反擊,將從今日這場角逐中謀奪到足夠利益!
“放心,我陪你去!”
“還有英國公他老人家,今日會親自前來主持大局!”
聽到這話,小皇帝心中一陣溫暖。
“起駕文華殿!”
所謂經筵日講,就是小皇帝讀書的儀式,在文華殿,一月三次。
開經筵為朝廷盛典,自正統三楊開始,由勳臣一人知經筵事,內閣學士或知或同知經筵事,六部尚書等官侍班,另有展書、侍儀、供事、讚禮等人員。
簡單來說,就是朝廷的文武重臣,全部為小皇帝一人讀書而服務。
講經的講經,翻書的翻書,做筆記的做筆記,小皇帝隻需要帶著耳朵去聽就行了。
但是,朱厚照即位至今,除了剛開始那個把月開了經筵日講外,以後就直接罷免了。
為什麼?
因為惡心啊!
這經筵講的都是四書五經,而且給他講經的大學士們,那也是各有各的看法。
為了一字一句,顛過來倒過去的講,各有各的見解,而且全都是些“之乎者也”這些亂七八糟的,聽都聽不懂的話語。
彆說朱厚照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換做是湯昊去聽了,也會忍不住打瞌睡。
而且這文華殿也是大明廷議的地方,文武廷臣侍奉小皇帝讀書完了,就會在這兒商議諸多國事,畢竟文華殿距離內閣近啊!
自從內閣權柄暴漲之後,大明朝堂的軍政大權,也漸漸流入到了內閣手中,比如廷臣議事在這文華殿,就是最好的證明!
朱厚照沒有坐轎攆,而是步行朝著文華殿走去。
他身邊隻跟著三個人,一個是禦前帶刀官湯昊,一個是乾清宮總管太監張永,另一個則是現在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陳寬。
嗯,就是剛剛蒙冤平反的張永,險些被劉瑾給算計死,以及昨夜向小皇帝效忠的司禮監大太監陳寬。
三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小皇帝身後,距離小皇帝剛好差一個身位。
大明禮法森嚴,與皇帝並肩同行,那是會掉腦袋的罪過!
湯昊陡然扭頭看向張永,卻發現這位內廷大璫,此刻正笑嗬嗬地看著自己,那笑容很是誠摯。
見此情形,湯昊微微點頭,張永也急忙頷首,一切儘在不言中。
陳寬則是麵無表情,眼裡時不時地閃爍著精光。
文華殿外,小皇帝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聲音低啞地開了口。
“野湯昊,他們真會退讓嗎?”
湯昊急忙躬身低語道:“陛下放心,他們不得不退讓!”
“張大璫定要謹記,南苑猛虎案主使乃是童壯,切莫橫生枝節!”
聽到這話,張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很清楚自己那乾兒子,隻怕早就沒命了。
現在不但他沒命了,還要淪為替罪羊,給劉瑾那畜生背鍋,未免也太可悲了些。
可是政治就是這樣,沒有什麼非黑即白,也從來不會講什麼公平!
“湯將軍放心,奴婢明白的!”
看著這兩個心腹臂膀,以及一旁沉默不語的大太監陳寬,朱厚照臉上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自己現在也終於不是一個人了啊!
滿朝縉紳那又如何?
朕有勇猛霸氣、智計過人的野人湯昊!
一時間朱厚照信心大增,大步走進了文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