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急忙開口道,做出了保證。
馬永成也補上了一刀,證實皆為實情。
沒辦法,那劉瑾現在還在詔獄裡麵被嚴刑拷打呢,成了最鮮明的例子!
自此以後,誰還敢欺君罔上,劉瑾就是他的下場!
朱厚照再三確認之後,終於認清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的那兩個好舅舅,真是好得很啊!
不僅自己壞事做儘,連帶著他們的家仆家奴都敢欺君罔上了!
真以為大明皇帝好糊弄,真以為大明皇帝沒有脾氣的嗎?
起初湯昊提及此事,小皇帝還不敢相信,畢竟這兩個人可是他的親舅舅,從小就對他朱厚照疼愛異常,又怎會如同湯昊所說,做出這些喪儘天良的事情?
可是現在,一樁樁一件件的確鑿證據擺在眼前,朱厚照也不得不相信了!
“抓人!”
“朱達、周洪、杜成、譚景清,一個都不要放過!”
小皇帝咬牙切齒地下了命令,日如果不是顧念親情,他真想將這兩個舅舅直接打入詔獄!
穀大用和馬永成聽到這話,頓時麵麵相覷。
“陛下,那太後娘娘那邊……”
“朕才是皇帝!”朱厚照咆哮道:“她縱容自家兄弟做出這些事情,還要怎麼樣?!”
“以後沒有朕的旨意,任何外臣不得隨意覲見母後,都聽見沒有!”
這一次,朱厚照是真的發了狠,或者說已然怒到了極致!
真是好諷刺啊!
他朱厚照給父皇辦葬禮都沒錢!
他朱厚照給自己辦登基大典都沒錢!
他朱厚照給自己的皇後辦立後大典還要跟文臣縉紳扯皮!
結果,他這位好母後,他那兩個好舅舅,坐擁萬貫家財,府上門下的一個卑賤商賈,隨隨便便都能拿出來數萬鹽引!
真是好舅舅啊!
真是好母後啊!
你們可真是朕的自家人!
“至於朕那兩個好舅舅……”
“好舅舅”這三個字,朱厚照咬得極重,傻子都聽出來了他語氣之中的凜然殺機。
陳寬一聽這話,頓時就被嚇到了。
小皇帝此舉可是會掀起驚濤駭浪,甚至可能會背上“不孝”的罵名啊!
大明王朝以孝禮治天下,孝禮是禮法之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一環。
“不孝”這是極其嚴厲的政治指責,尋常官員背負這罵名,立刻就會淪為千夫所指,彆說做官了,功名都要給他廢了!
所以,小皇帝絕不能這樣做!
“陛下……不可為啊!”
“不用勸了,朕想的很清楚!”
小皇帝冷冷開口道:“放心,後宮不得乾政,朕這位母後一向做得很好!”
“但她就是這一點做得好,其他地方簡直就是……讓人失望!”
見此情形,陳寬也不敢再勸了,隻能暗自歎了口氣。
他的認知裡麵,大明王朝至今,共有兩位張太後。
一位是誠孝昭皇後,指揮使張麒之女,仁宗朱高熾元配,宣宗朱瞻基之母,英宗朱祁鎮和代宗朱祁鈺祖母。
這位張太後是大明朝第一位太皇太後,英宗年幼的時候,張太後便成為實際上的攝政,她信用閣臣“三楊”及禮部尚書胡濙、英國公張輔等五大臣輔政,使正統初年的朝政相對清明,被稱為“女中人傑”,確實是位賢後。
而另一位張太後,就是現在的這位,先帝爺寵愛一生的張皇後,小皇帝的生母張太後。
隻是與誠孝昭皇後比起來,這位張太後的表現,確實是讓人……失望!
獨占先帝爺恩寵不說,還放任她那兩個兄弟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甚至連帶著吹枕邊風,使得先帝爺也對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伯張延齡極為優待,從不管束!
這裡麵發生過的蠅營狗苟,實屬是讓人失望至極。
陳寬身為宮裡麵的老人,他知道的隱秘,遠比朱厚照更多。
隻是小皇帝現在正在氣頭上麵,所以陳寬更加不敢開口,不然小皇帝要是知道了那張家兩兄弟曾經還敢……隻怕會氣得殺了這兩個混賬舅舅。
所以,不能說,憋在心裡。
“大璫,伱是不是想說什麼?”
朱厚照滿臉狐疑地看著陳寬,後者急忙搖了搖頭,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陛下,老奴是想說,壽寧侯和建昌伯畢竟是國舅,所以陛下絕不能對他們二人出手,否則就會背上不孝的罵名!”
不管怎麼樣,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都是你這個小皇帝的親舅舅,不折不扣的長輩,所以你絕不能動人家。
朱厚照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道理朕都懂!”
“但朕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僅僅隻是抓了他們手底下的幾個商人罷了,得想辦法讓他們漲漲教訓!”
自己不能出手,東廠西廠甚至錦衣衛也都不能出手。
因為朝野都知道廠衛是他這個小皇帝的走狗鷹犬,讓他們去和小皇帝親自下令沒什麼區彆。
可是,除了廠衛外,無人可用……
等等!
野人湯昊!
朱厚照頓時一喜,猛地一拍大腿。
“立刻傳湯昊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