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朱厚照滿臉悲憤地看著她,“您這心裡麵,到底向著誰啊?朕可是您的親兒子啊母後!”
小皇帝眼角也流出了淚水,看著淚眼婆娑的自家母後,此刻他隻有滿心失望,與由衷的傷感。
自己這位母後,立場一直不堅定,一直向著她那些張家人。
哪怕明知道她那兩個弟弟無法無天,做出些喪儘天良的事情,非但不加以苛責勸阻,反而一再維護縱容!
哪怕明知道她這兩個弟弟一再侵害百姓,搜刮銀錢,損害朝廷利益,損害他們朱家人的利益,她還是選擇維護,選擇縱容!
這種母後,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些!
朱厚照一把推開了太後,神情恍惚地轉身就走。
“皇兒啊!”
張太後悲呼一聲,可是小皇帝並未停下腳步,而是下達了一道嚴令。
“調四衛禁兵!”
“清仁壽宮!”
“任何人無詔不得隨意出入仁壽宮!”
此話一出,張太後如遭雷擊。
湯昊並沒有跟上小皇帝的腳步,而是等小皇帝走後,靜靜地看著張太後。
“太後娘娘,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聽見這話,張太後豁然抬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湯昊。
“你這惡賊,若非是你進獻讒言,皇帝又怎會如此……”
“太後娘娘,您還是太蠢了!難道您就看不出來,這是有人故意在捧殺你那兩位弟弟,捧殺你們張家人嗎?”
捧殺?
張太後聞言一怔,都忽略了湯昊言語中的不敬。
“你的意思是……”
“文臣縉紳裡麵,多的是人想要那張家兄弟死,可惜太後娘娘一再維護,又在先帝爺那裡吹耳邊風,致使張家兄弟在弘治年間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湯昊冷笑道:“但是太後娘娘想過沒有,要是你這兩個弟弟長此以往下去,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真個做出什麼僭越神器的舉動,屆時滿朝文武一起朝天闕,逼迫皇帝陛下斬了他們,太後娘娘覺得皇帝陛下能怎麼辦?”
嘶……
張太後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個場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文臣縉紳這是故意捧殺張家人,然後放任那兩兄弟繼續混賬下去,等到他們徹底對皇權失去敬畏之心,然後就是……自取滅亡!
“所以,還請太後娘娘明鑒,臣隻是打斷了他們腿,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在家享受,彆出來惹是生非,也算是為了他們兄弟二人好!”
張太後一聽這話,頓時就被氣笑了,咬牙切齒地冷笑道:“好一個中山侯!”
“你的意思是,你打斷了哀家兩個弟弟的腿,哀家難道還要感謝你不成?”
“哈哈哈……”湯昊笑了,“感謝不至於,但臣不想因此被太後娘娘嫉恨。”
“太後娘娘應該要明白,現如今皇帝陛下的處境有多艱難,文臣縉紳把持朝政多年,武將勳貴日益衰微,內閣竊取天子權柄,皇帝陛下甚至下道旨意都要斟酌再三……”
“如此情況之下,太後娘娘哪怕不能幫忙,也請彆再給陛下增添負擔了,否則以陛下的脾氣秉性,太後娘娘應該清楚,那張家兄弟絕對會沒命,還請太後娘娘三思!”
說完這些,湯昊躬身行了一禮,隨即徑直起身離去。
張太後看著他的魁梧背影,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良久之後,她才輕歎了一聲。
“中山侯,湯昊!”
仁壽宮外麵,張忠已經調遣四衛禁兵,開始清理仁壽宮的宮人。
小皇帝就站在仁壽宮門處,麵無表情地靜靜看著。
湯昊走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立。
“你跟母後聊了什麼?”
小皇帝滿臉狐疑地看了湯昊一眼。
湯昊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小皇帝聽後搖頭失笑,打趣道:“朕還以為你這野人,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呢!”
“怕是不怕,但我怕麻煩!”湯昊苦笑道:“做臣子的,被太後娘娘嫉恨,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被算計死!”
“怎麼?你當朕是死人,護不住你?”小皇帝頗為不滿,埋怨了一句。
湯昊神情古怪地看著這小子。
你好像真沒你娘活得久!
沉默半晌後,小皇帝幽幽歎了口氣。
“這麼一鬨,朕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與母後相處了!”
“簡單,陛下可以跟皇後娘娘打聲招呼,讓她天天過來陪著太後娘娘!”
湯昊輕笑道:“帝後一體,太後娘娘也能明白陛下的心意,過段時間氣笑了就行了。”
“另外我去做一個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專門送給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她們打發時間用,以後這後宮就徹底安寧了。”
小皇帝聽後眼睛一亮,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伸手想要拍湯昊的肩膀,眼神示意湯昊低下身子,結果湯昊鳥都不鳥他,小皇帝隻能作罷。
“後宮全部清洗了一遍。”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全身心對付文臣縉紳了!”
湯昊看向小皇帝,朱厚照也看向這個心腹臂膀。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心中滿是壯誌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