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放大化!
這是文臣縉紳的基本手段!
怎麼放大?
比如你上朝的時候咳嗽了一聲,就有人敢彈劾你君前失儀,彈劾你對陛下不敬,逼迫你自己主動致仕!
反正隻要是對自己陣營有利的事情,文臣縉紳就敢將其無限放大,逼迫敵對陣營甚至是皇帝陛下做出讓步與妥協!
但是,這個辦法,湯昊同樣會用!
東官廳新軍的錢糧兵甲,確實隻是一件小事。
而他現在就是要把這件“小事”給鬨大,鬨得人儘皆知,鬨得朝野沸沸揚揚!
嘿,真新鮮啊!
以往團營六萬餘人都能吃飽穿暖,錢糧兵甲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現在皇帝陛下要組建新軍,僅僅選鋒出了五萬人,結果錢糧兵甲卻是不夠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拿到!
怎麼?
真以往大家都是傻子?
到底是國庫空虛,還是文臣縉紳從中作梗?
劉大夏和李東陽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這件事情鬨大了,確實對他們沒有好處,甚至影響極其惡劣!
要知道,小皇帝可是正磨刀霍霍,東廠西廠和錦衣衛隨時準備出動,就等著有人落到他手裡麵!
湯昊這個賊子,分明就是在跟小皇帝打配合,挖坑等著人往裡麵跳!
“中山侯,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李東陽神色不善地盯著湯昊。
“伱不要忘了,從中謀利之人,可不隻是文臣縉紳,還有武將勳貴!”
“這常言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敢……”
“哈哈哈……”湯昊大笑道,將哨棒猛地砸在了案桌上麵。
霎時間,案桌頓時四分五裂,直接碎裂成了大小塊。
劉大夏和李東陽被整了個灰頭土臉,滿臉怒容地盯著湯昊。
“威脅本侯?”
“李東陽,你真以為本侯好欺負?”
“咱們可以試試,看看到底誰先死?”
“就算本侯真被你們算計死了,死前本侯也會宰了你們,拉著你們一起陪葬,試試?”
此話一出,值房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湯昊的蠻橫凶狂,簡直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他就跟個蠻夷野人一樣,不講規矩,毫無底線,恣意妄為!
碰上這種令人頭疼的對手,彆說劉大夏了,就連李東陽也有些招架不住。
畢竟他們以往爭鬥之人,諸如馬文升之流,那都是正兒八經的朝堂重臣,都是守規矩講禮法的,在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之下,大家在暗中爭鬥罷了!
偏偏,眼前這個蠻橫凶狂的中山侯,就是最不守規矩的那一個!
正當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走進來了二人。
老首輔劉健,東閣大學士謝遷,這文淵閣剩下的兩位閣老,聯袂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劉健掃了湯昊一眼,淡淡開口詢問道。
劉大夏和李東陽麵麵相覷,正準備開口解釋,湯昊卻是快了一步。
“老首輔,這文淵閣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本侯一來就聽見密謀,有人不想讓天子掌兵,有人想毀壞此次操練新軍咯!”
“嘖嘖,真是狗膽包天啊!”
湯昊日天日地日空氣,就算身處文臣縉紳的大本營,他也絲毫不怵。
有本事就動手,一拳一個老朋友,捶死這些個狗東西。
劉健聽完這話,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冷冷地瞟了劉大夏與李東陽一眼,眼神裡麵滿是冰冷。
李東陽一生著述不斷,文近千篇,好作詩、評詩,因此形成了一個所謂的“茶陵詩派”,號稱當代文壇領袖,身邊聚集了大量朝臣縉紳,連他劉健都不得不重視李東陽的意見。
而這李東陽暗中也在發展自己的勢力,多次與天官馬文升暗中爭鬥,劉大夏就是其最得力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