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和葉淇。
徇私變法!
敗壞鹽政!
損害國利!
以權謀私!
群臣麵麵相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中山侯湯昊卷入其中也就罷了,他現在本就是小皇帝的頭號鷹犬。
可是元輔大人劉健,為什麼此刻也要向著他們?!
李東陽與劉大夏對視了一眼,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他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劉健這個該死的循吏,他心裡麵終究還是向著小皇帝,而不是文臣縉紳!
迎著眾人質疑的目光,劉健麵無表情地將奏章遞了過去。
“經查,弘治五年葉淇變法,乃是聽信一名兩淮鹽商所請!”
“後葉淇找到時任內閣首輔徐溥密謀,二人為了打壓北方商賈,扶持南方鹽商,為了打壓武將勳貴,為了黨同伐異排斥異己,一起策劃了此次鹽政變法之事!”
“納糧開中變成納銀開中,九邊屯田迅速敗壞,九邊軍鎮日益蕭條,糧食短缺糧價暴漲,僅僅過去了十年時間,朝廷單單用於向九邊軍鎮輸送糧草的款項支出就暴漲了百倍不止!”
劉健冷冷地看著李東陽等人,第一次明確表達出了對他們的厭惡!
“戶部尚書韓文,這筆賬你應該心裡最清楚吧?”
“運輸於河套米豆值銀九十四萬兩,草六十萬兩,每人運米豆六鬥,草四束應用四百七萬人,約費行資八百二十五萬兩。
“運送一百五十萬的軍需,路費就需要八百多萬兩,這還僅僅隻是河套駐軍,還有九邊各大軍鎮,朝廷光是在輸送軍需一事上麵,又要耗費多少錢糧?”
“兵部尚書劉大夏,國庫空虛,軍民窮困,為什麼會這樣?你們不是不清楚,隻是你們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老首輔火力全開,竟是開始了挨個點名!
先是戶部尚書韓文,執掌國朝錢糧的朝堂重臣,結果卻不擅長治理錢糧,反倒是更像個科道言官,沒有錢糧了就會嗷嗷叫,卻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他韓文是真的想不到,還是想到了壓根不敢做?
然後又是這兵部尚書劉大夏,弘治十七年的時候,先帝爺因為李東陽的奏報,專門詢問過這劉大夏,為何弘治朝君臣勵精圖治,天下卻是已經到了“民窮財儘”的地步!
他劉大夏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大明王朝為何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國庫空虛,民窮財儘,那這些錢糧都去哪兒了?
皇帝沒錢,朝廷沒錢,軍民更沒錢!
那這錢,落到了誰的腰包裡?
劉健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他畢竟隻有自己一個人,而且他本身就是這文臣縉的一員!
所以,先前的劉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朱厚照即位稱帝,小皇帝銳意中興大明,奪回屬於他的皇帝權柄!
直到中山侯湯昊橫空出世,練新軍、除國害、革弊政,與小皇帝互相扶持走到現在!
劉健才真正看到了一絲希望!
這一次,他不會再退縮了!
畢竟,他才是內閣首輔,不是這李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