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是個技術活,一般人還真乾不了。
而剝皮又是個體力活,因為持續時間極長。
剝皮實草,也叫“剝皮揎草”,其行刑過程是劊子手把犯人的皮膚完整地剝下來,然後做成袋狀,最後再在裡麵填充稻草後懸掛示眾。
光是聽到這恐怖的描述,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栗了,而此刻湯昊更是有幸親眼目睹,隻是這個過程太過於漫長殘暴了一些。
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從三品的運司都運使,直接被扒光了衣服一絲不掛,四肢全身都釘在了木樁上麵,確保他不會動彈影響剝皮效果。
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最難的是胖子,就比如說宗鉞這等養尊處優的大胖子,因為他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脂肪,不好分開,這就更加考驗兩名錦衣衛的技術了。
整個過程中,宗鉞不斷掙紮求饒,不斷哭喊告罪,還伴隨著淒厲至極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哀嚎……
鮮血在迸射而出,更是隨著宗鉞瘋狂掙紮而飛濺得到處都是。
錦衣衛的手很穩,下刀也很巧妙,哪怕宗鉞一直都在瘋狂掙紮,但是他整個人連同四肢都被死死地固定在木樁上麵,不過是導致身體顫抖罷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剝皮工作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怎麼?”
得罪了天下文人,你湯昊這輩子都彆想留個好名聲,哪怕死了以後都會遺臭萬年!
湯昊聞言麵無表情,嗤笑道:“本侯一介莽夫,要那狗屁名聲作甚?”
不隻是毀女子清白,還有男子同樣如此。
手持染血《大誥》,將地方大員剝皮實草!
韓文和屠滽臉色慘白,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也有憐憫和悵然。
湯昊冷聲道:“長蘆鹽場灶戶鹽丁暴亂,雖然確實是本侯命人在暗中挑撥,但他們日子本就過不下去了!”
起初,所有官員都以為,這中山侯湯昊隻是依仗陛下寵信耀武揚威罷了,沒有人相信他真的敢按照《大誥》行事,將從三品的地方大員剝皮實草!
可是現在,一切都發生了,他湯昊當真敢這麼做,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他湯昊,憑什麼啊?
讀書人最擅長乾什麼?
毀人清白!
此話一出,韓文傻眼了。
可是湯昊僅僅隻是一個冷冽眼神,就嚇得戶部尚書將手給縮了回去。
狠辣酷吏?
湯昊甚至都不用多想,他這輩子走到最後,下場絕對比那曹阿瞞還要淒慘,指不定會被這些文人士大夫給黑成什麼模樣。
這些讀書人最擅長的就是編故事,含沙射影詆毀人!
“他畢竟出身士族,你如此行事,無異於是在向天下士紳宣戰!”
那豈不是意味著,繼這宗鉞之後,他們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
尤其是在親眼目睹,這宗鉞當真被剝皮之後,一眾運司官員更是被嚇得肝膽俱裂,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滅了人家滿門,又殺了人家獨子,現在還要把人剝皮實草,多大仇多大怨啊?
但是隨著那張皮不斷從人體剝離,隨著那“蝴蝶”不斷成型,隨著宗鉞的慘叫聲與哀嚎聲越發淒厲,整個現場頓時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隻能依稀聽見某些人的乾嘔聲,這是被惡心壞了。
不是你他娘地有病吧?
我這個戶部尚書跟你有仇是不是啊?
“中山侯,你……”
如果將他押解回京受審的話,其背後勢力估計會想儘一切辦法保住他,最多不過是被罷官去職罷了。
大明王朝這些個文人士大夫們,連成化帝都敢黑,也不差他湯昊這個區區中山侯了!
今日此事宣揚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待你湯昊?
凶狂鷹犬?
說實話,韓文此言是在提醒湯昊,凡事不要做得太過分。
“伱敢罵本侯就敢揍你!”
“鹽場若是不改製,不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這些鹽丁灶戶是決計不會繼續煮鹽的。”
可是現在,中山侯湯昊卻將他給剝皮實草,不但要了宗鉞的命,還要廢了他的名,讓這宗鉞遺臭萬年,一輩子都釘死在曆史恥辱柱上麵!
這等酷烈手段,未免太讓人寒心了些!
“敢罵本侯?”
“韓尚書,比起關心這宗鉞,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事實上,這兩名錦衣衛不止一次乾過剝皮這種事情了,宗鉞和以往他們行刑的官員都一樣,沒有什麼區彆,一刀刀下去,皮肉逐漸分離,鮮血流淌而出,其實都是一樣的啊!
隻是,宗到底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所以他要更胖一些,血肉裡麵的脂肪也更多一些,這些都是他趴在老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民脂民膏!
所以,名聲這個東西,對他湯昊而言,當真是毫無意義。
畢竟,這宗鉞就算再怎麼不對,他畢竟也是正兒八經的士大夫,出身士族的進士精英!
韓文大怒之下,指著湯昊的鼻子就想罵出口。
反正不是什麼好名聲。
“湯侯,給他一個痛快吧!”
文人的筆,堪比武夫的刀,而且殺人不見血!
執刀行刑的共有兩名錦衣衛,都是曾經乾過這等酷刑的好手,輪流替換著來,以確保宗鉞可以完整地享受這整個過程。
一眾運司官員更是麵色如土,身子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
貪腐受賄六十兩及以上者,剝皮實草,這確實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訓!
可他們這些運司官員,哪個不是貪腐了成千上萬兩銀子?
從第一刀開始,圍觀百姓全都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之聲。
起初,所有官員都以為,那《大誥》隻是個笑話,沒有人把這等酷刑重典當回事!
擁劉反曹的羅貫中,一本《三國誌通俗演義》,直接讓曹操毀譽參半的曆史形象,成了徹頭徹尾的亂臣賊子。
“而且本侯還差人將長蘆鹽場的情況,分彆送去了其餘鹽場告訴那些灶戶鹽丁,估摸著其餘鹽場距離暴亂也不遠了!”
韓文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要不要試試?”
韓文被氣得滿臉鐵青渾身發顫,卻是發作不得。
畢竟這中山侯湯昊就是個活脫脫的瘋子,而且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他哪裡敢賭,這湯昊敢不敢揍自己啊!
“湯侯,你這樣做,置朝廷餘何地?置陛下於何地?”
一旁屠滽沉聲開口道:“鹽課居國計之半!”
“鹽場暴亂將會致使朝廷財政收入暴跌,這個責任你中山侯擔得起嗎?”
“屠總憲,彆給本侯扣這麼大的帽子,本侯還真擔不起!”
湯昊懶洋洋地輕笑道:“本侯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二人心中比誰都清楚,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不用在這兒說這些廢話了!”
聽到這話,韓文和屠滽頓時一怔,隨即麵麵相覷。
湯昊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鹽政!
他這是在逼迫朝廷對鹽政鹽場製度改革!
還是那句話,鹽課居國計之半,鹽稅占據了國朝財政總收入的一半甚至更多,所以輕易間沒人敢對鹽稅進行更改!
哪怕是弘治年間,官員集體不願就運司之職,朝野關於振興運司的呼聲不絕於耳,所以弘治皇帝才嘗試著對鹽場運司改製,但也僅僅隻是鹽場運司罷了,並沒有觸動其他。
為什麼?
因為鹽場利益動人心啊!
運司為什麼會糜爛?
因為各方勢力全都卷入其中漁利!
朝堂縉紳,地方士紳,武將勳貴,皇親國戚……
有一個算一個,沒人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