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前的炮兵們接到命令後,儘皆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早就用大鐵釘將炮身固定在地麵,防止後坐力把炮身掀翻。
虎蹲炮說白了就是最簡陋的迫擊炮,就像是個低俯角的大型擲彈筒,為了便於射擊,把炮擺成一個固定的姿勢,很像猛虎蹲坐的樣子,故得此名。
不過因為炮身太輕,所以發射之前,須用大鐵釘將炮身固定於地麵,每次發射可裝填五錢重的小鉛子或小石子百枚,上麵用一個重三十兩的大鉛彈或大石彈壓頂,發射時大小子彈齊飛出去,轟聲如雷,殺傷力及輻射範圍都很大,特彆適用於野戰,就比如眼下這種場景。
一眾右翼炮兵都是趕鴨子上架,雖然他們對發射步驟早已熟稔於心,但是畢竟從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所以現在難免緊張到了極點。
“滿都賚!”
亦不剌再次出言,幾乎是嘶吼著出聲。
敵軍距離己方軍陣不過兩百五十步,這個距離已經絕對足夠了。
要是再不發起進攻,那下一刻敵軍騎兵就會輕易殺入陣中,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開炮!”
滿都賚一聲令下。
早已準備好的炮兵迅速發射,一排二十門的虎蹲炮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火炮齊射聲。
霎時間,漫天石子鉛彈激射而出,衝在最前麵的左翼騎兵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二十門虎蹲炮齊射,刹那間陣前彈丸密集如雨,鋪天蓋地的射向左翼騎兵!
左翼騎兵從未想過右翼竟然會動用火炮,而且還如此凶猛,一開始就是擺出密集衝鋒隊形,以致於瞬間就成了不可多得的好靶子!
不過眨眼之間,先前嗷嗷叫著衝殺過來的左翼騎兵,此刻卻是哀嚎遍野,內臟飛舞,殘肢遍地,斷手斷腳之人不計其數,衝殺在最前的人更是被打成了篩子。
他們這一倒下,使得左翼騎兵陣型大亂,然而密集的鉛彈不斷激射而來,根本就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一名接一名的左翼騎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不是當場死亡,就是被身後戰馬踐踏成了肉泥。
因為距離太近,左翼騎兵根本不可能停止衝鋒,也沒有緩衝的時間,他們隻能不斷向前,麵對燕軍的槍林彈雨!
短短眨眼時間,原本還不可一世的左翼騎兵,瞬間就被打得哀嚎遍野,殘肢斷臂隨處可見,漫天血花飛舞,竟是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
就連那阿爾蘇博羅特也直接被虎蹲炮發射的鉛彈擊中,那鉛彈重達三十兩,再加上火藥迸發出的動能,直接將其攔腰打穿,變成了“兩個人”。
阿爾蘇博羅特上半身摔落在地上,戰馬還馱著他的下半身繼續衝擊。
他到死都沒有想明白,右翼蒙古這些雜碎哪裡來的這般凶猛的火器,而且這火器威力怎麼會如此之大?!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懵了戰場上麵的所有蒙古人。
就連亦不剌和滿都賚也是臉色大變,蒼白如紙。
達延汗巴圖孟克急忙下令停止衝鋒,眼睛死死地盯著戰場上麵突然出現的火炮!
而火篩與鄂爾多斯固海也不再死磕,雙方默契地率領麾下所部彙合到了一起。
達延汗巴圖孟克沒有去在意一個兒子的生死,他更加關心這些右翼雜碎哪裡來的火炮?
“你們竟然背棄蒙古,與明軍勾結?”
隨著巴圖孟克一聲怒喝,真相也隨之浮出水麵。
火篩、亦不剌和滿都賚等人也無話可說,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爭辯的。
局勢發展到了這一步,多說無益!
然而正當三人準備下令再次發射火炮,徹底奠定勝局時,伴隨著一陣霹靂響聲響徹全場,密密麻麻的鉛彈激射而來,覆蓋了戰場上麵的所有蒙古蠻子。
左右翼蒙古都被打的得猝不及防,亦不剌憤怒地扭頭一看,隻見安國正率領一萬鐵騎疾馳而來。
“亦不剌!”
“我親愛的盟友!”
“本將軍趕來支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