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挑了挑眉,直接看向王伯。
容色妍妍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
而這個時候王伯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當下他轉過身,向著那放著各種卷宗的架子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還喃喃地念叨著。
“十五年前的案子,十五年前,哦,在這裡……”
蘇青抱著雙臂,斜倚在牆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王伯在那裡一邊念念有詞,一邊翻找著她要的案宗。
王伯的動作還是挺快的,不過也就是分鐘後,便直接拿著一份案宗過來,輕輕地吹去上麵薄薄的浮塵,王伯將這份案宗放在了蘇青的麵前。
“蘇組長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蘇青低眉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麵前的案宗,細白的指尖緩緩地在盒子的邊緣處撫去,這些邊緣處,泛著細細地毛邊,可以想見,這應該是有人時常翻看所致。
王伯看看蘇青那頗有些漫不經心地動作,再抬頭便直接撞進了蘇青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裡。
想了想,王伯還是開口趕人了。
“蘇組長,你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蘇青直接笑出了聲音。
然後王伯便看到這丫頭居然不但不走了,而且還徑自踢開了一張椅子,居然坐下了。
修長的雙腿,大大咧咧地翹了起來,玉白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那盒子上敲著。
王伯挑了挑眉。
接著便聽到蘇青的聲音響了起來,淡如水,涼如冰。
“王伯,似乎很了解這個案子的模樣呢?”
王伯的嘴角微微一抽。
蘇青也不用王伯先回答自己提出來的第一個問題,而是容色淡淡地繼續發問。
“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王伯當年經手過這個案子吧,那麼我倒是真的很有興致聽王伯給我講講呢!”
王伯聽到了這話,卻是忽爾一笑。
哪裡還有剛才的半點不案呢。
他再次抬起頭,微有些渾濁的一雙老眼裡,此時此刻卻是眸光灼灼。
“哈哈,果然不愧是包局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呢,倒是頗有包局年輕時的風範。”
蘇青聞言輕挑著眉尖。
“所以,其實我師傅年輕的時候也像我這麼不靠譜是嗎?”
王伯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不過卻很快又直接“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了。
“哈哈哈哈……”
這帶著幾分愉悅的聲音,不管怎麼聽,也能讓人感覺得到,現在王伯的心情很好。
王伯笑了一會兒,這才止住笑聲,然後看著蘇青道“這話如果讓你師傅聽到了,他的那張臉一定會更黑!”
蘇青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王伯您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我師傅的那張臉絕對是可以去拍鬼片了!”
王伯的嘴角抽了微,腦子裡已經自動腦補出了,老包在黑夜裡拍鬼片的場麵。
於是那畫麵就成了在一個漆黑漆黑的晚上,隻有一雙眼珠子在嘰哩咕嚕的轉啊轉的……
唔,好吧,單就是想想都讓人覺得有夠嚇人的。
王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這話,你有對你師傅說過嗎?”
蘇青大大方方地道“想說來著,不過一直沒有說。”
王伯笑“看來你師傅有你這麼個徒弟,每天也很精彩的。”
蘇青想了想。
“還行吧,其實還可以更精彩一點的,不過我這個人不是挺厚道的嘛,也就不想再氣他了!”
王伯“……”
果然不愧是老包帶出來的徒弟。
不過話說到了這裡,蘇青便直接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她再次敲了敲這案宗。
“王伯,來給我說說吧,這個案子!”
王伯一笑“你個狡猾的丫頭果然和你師傅說的一模一樣,不錯,當年這案子是我經手過的。”
蘇青忙拉開一邊的椅子,讓王伯坐下說。
王伯坐下來,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我還記得,十五年前,我們接到報案,抵達現場的時候,剛打開門,還沒有來得及進去呢,整個兒屋子裡就傳出了一股血腥味兒,非常濃烈的血腥味。”
“整個兒地麵上可以看見大量的滴落狀血跡,而在這些血跡中間,仰臥著一具女屍!”
“死者是女性,年紀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而當時這個出租屋的結構也很簡單,是一個單間,單間裡麵有一個小廚房,受害死者在沙發與茶幾東麵的地上,頭部向上仰著,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頸部有大量的創口。”
“而以頸瓿為中心,向四麵有大量的噴濺血跡。”
“我還記得當時法醫檢測,受害者頸上的傷口多達八道,致命傷是割斷頸部大動脈的一刀,而導致受害者流血過多而死。”
“而受害者的身上也有著三十餘外刀傷,整個兒現場給人的感覺非常血腥,當時我也可以說是老刑警了,可是在我進到屋子裡,看到這樣的場麵時,我也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當時受害者的眼睛圓瞪著,很明顯是死不瞑目,而且在受害者屍體的左麵地麵的血泊裡,還留有一把平時用的菜刀。經法醫檢測,這把菜刀就是殺死受害者的凶器,不過當年在那把菜刀上並沒有提取到凶手的指紋!”
“她是在自己的出租房裡被殺的,而且是夜間被殺的,她是她的弟弟住在一起的,當時經過她弟弟辨認,那把菜刀就是他們平時用來切菜用的菜刀!”
“不過最後我們還是在牆上找到了一個血手印,看那血手印的痕跡,應該是凶手在離開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手上沾的全都是血,所以下意識地在牆上抹了一把,所以指紋根本不清楚,隻有掌紋是清楚的!”
說著,王伯打開了文件盒。
從裡麵拿出了一張血手印的照片,遞給蘇青看。
“你看看,就是這個。”
照片是十五年前拍的,雖然也是彩色的,可是卻明顯有些陳舊了。
牆壁雖然是白的,可是卻並不是雪白,泛著一層淺淡的灰黑色,很明顯應該是有幾年沒有刷過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