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監獄。
汪學義自從被關進來之後,家裡人便也跟著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父母走在外麵,便有人罵他們生出來一個連環殺人犯的畜生兒子。
妻子也被人罵是殺人犯的女人。
一雙兒女也被人不停地欺負,而欺負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是連環殺人犯的種兒,所以被欺負那是活該。
他被關進了拘留所,還沒有認罪呢,妻子那邊便頂不住壓力了,直接委托律師送來了一紙離婚協議。
他不想簽,可是不簽又能怎麼樣,看著妻子那冰冷的臉色,還有紅腫的雙眼,乾裂的嘴唇。
他不忍心。
本來他還想要再挽留一下的,可是妻子卻說,請他放過她吧。
畢竟夫妻一場,放過她吧,她真的受不了了。
而且自從汪學義被拘留了,妻子也被單位辭退了,理由就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用一個殺人犯的女人。
妻子還年輕,還有著大把的好年華,總不能浪費在他的身上。
起初的時候,妻子也相信他說的話,相信他是清白的,他是無辜的。
可是這種事兒相信又有個屁用。
那些死者的家屬天天來家裡鬨,甚至把花圈還有死者的靈牌,堆滿他們家裡家外。
這種日子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堅持下來的日子。
有句老話說得好,三人成虎。
天天活在這種無邊無際的漫罵中,妻子心底裡的那份對於自己丈夫的相信,也終於是一點一點地消磨乾淨了,她對他說,放過她吧,否則的話她真的會瘋掉。
而且她娘家也逼著她趕緊和他斷了一切關係。
不過殺人犯的兩個種兒,她娘家卻是一口咬死,一個也不能要。
女兒離婚回來,一定是要再嫁人的,如果帶著孩子,一來帶著拖油瓶的女人很難再找到好男人。
二來,兩個孩子的爸可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先不說孩子爸有沒有認罪吧,但是人家警察既然都說他是殺人凶手了,那麼這還能有假不成,殺了人,不承認就能是沒有殺過嗎?
那怎麼可能?
於是汪學義無奈了,他也是真的不忍心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被這些可怕的人言逼瘋掉,於是他點頭同意離婚,在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他的父母過來了,沒有帶孩子,父母告訴他,他們準備帶著孩子離開花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好好地繼續活下去,他們兩個老東西不怕被人罵,不怕被人堵著門,可是兩個孩子不行啊。
本來兩個孩子的性格都很外向,開朗愛笑的。
可是自從家裡出了這事兒,兩個孩子不但再也沒有笑過,就連話也不愛說了,甚至十分抗拒上學。
汪學義能說不行嗎,於是他也點頭同意了。
於是父母帶著孩子便遠走他鄉。
兩個老人雖然都有退休金,可是要負擔自己還有兩個孩子生活與上學的費用,也是有些吃力的,於是自從父母帶著孩子離開花城後,便隻來看過他一次,畢竟父母都已經上了歲數了,他們沒有這樣的精力了。
但是父母一直相信他的話,他們相信自己的兒子乾不出來那樣喪心病狂的事兒。
他們也為兒子奔走過,可是他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殺人凶手不是自己的兒子。
而且兩個孩子需要的是安靜的生活,他們兩個老東西身體也明顯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為了可以多陪自己孫子還有孫女幾年,所以他們兩個人也放棄了繼續為兒子奔走這一操作。
所以汪學義早就已經心灰意冷了,他認罪了,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他都認罪了。
隻是汪學義卻萬萬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有人來探他的監。
當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與其他獄友的反應不一樣的是,汪學義整個兒人是懵逼的,這個時間,兩個孩子也開學了,父母根本就沒有時間過來看自己啊。
不過雖然心底裡滿滿的都是問號,不過汪學義還是被帶來與探監的人見了麵。
隻是他們相見的地方,並不是那種標準的探監室,而是一間獨立的探視室。
一走進去,看到了已經先自己一步進來的兩個年輕人。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溫雅如月,女的豔如桃李。
而在他一進來的時候,那對男女便齊唰唰地抬起視角向他看了過來。
不過……
汪學義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他很肯定,這兩個人他不認識。
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蕭季冰和蘇青了。
蘇青一看到汪學義有些怔愣的模樣子,卻是微微一笑“汪學義是吧?”
走進來的男人,膚色有些黑,整個兒人都很清瘦,也許是因為太瘦的關係,一雙眼睛卻顯得有些大,隻是在那雙眼睛裡卻看不到任何的神彩。
當聽到蘇青的問話時,汪學義有些木木地點了點頭“嗯,我是汪學義!”
蘇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蕭季冰對麵的椅子“請坐吧,先坐下我們再聊!”
汪學義想了想,還是走過來,態度恭敬地坐了下來,而且身子筆直且緊繃。
“請問兩位是……”
蕭季冰開口了“你好,我們是龍城市公安局特案組的,我叫蕭季冰,她是我們特案組的組長蘇青!”
一聽到這兩個人也是警察,汪學義騰地站了起來,身子依就是筆直且緊繃的“報告政府,我一定會好好地改造的,而且我已經認罪了!”
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一抹無奈。
於是蘇青開口了“汪學義,你先坐吧,我們來是有事兒問你!”
汪學義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看蘇青,然後還是很聽話很小心地坐了下來,不過卻隻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看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倒是沒有半分的放鬆。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還是小心地開口問道“兩位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想要問我什麼,還是說五年前你們龍城市也有人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