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也不由得看向自家男人,雖然關於程俊俊和洛明明兩兄弟的資料還有他們父母的資料特案組所有人都看過。
但是關於他們兩個人的父親,資料上隻是寫了那個男人失蹤了,而且還失蹤了許多年,而直到現在這個男人也還是處在一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況。
這樣的想法,蘇青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當時這個念頭隻是在她的腦海是一閃而逝罷了,她倒是並沒有繼續往深裡去想,還有這種父子相殘相殺的戲碼,也是真的太過殘忍了。
不管是老子殺兒子,還是兒子宰老子的,這得是多麼冷血,多麼無情,多麼殘忍的人才能乾得出來的。
不是有句話說的是,虎毒不食子嘛,反過來也沒有見過哪隻老虎會吃自己老子的,人家烏鴉不是還反哺的嗎?
但是現在既然蕭季冰問出了這話,那麼……
蘇青的一雙眼眸就是一沉,所以這個程俊俊果然是一個牲口都不如的玩意兒嗎?
程俊俊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他那格外陰冷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蕭季冰的身上,單是看他的眼神,都能讓人清楚地感覺得到,如果不是現在這貨是被鎖在那張桌子和椅子裡的,這個人現在就能撲過來把蕭季冰掐死。
而偏偏的蕭季冰還是一臉的篤定,麵對著程俊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竟然還能輕鬆且理所當然地笑出來。
程俊俊的雙拳緊握著,指節上不斷發出“哢哢……”的聲響。
他恨恨地咬著牙,一雙眼睛裡可以清楚地看到泛著絲絲縷縷的血絲:“你,你什麼意思?”
蕭季冰笑得雲淡風輕:“你怎麼可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這天底下隻怕再也沒有什麼人會比你更清楚你爸爸在哪裡了,不是嗎?”
程俊俊冷冷地盯了蕭季冰好半天,然後一扯嘴角便笑了起來,隻是那笑不怎麼看都是殘忍而嗜血的:“我爸失蹤了,而且已經失蹤好多年了,我當時可是報過案的,現在你們公安局應該也能查到我當年的報記錄的,就算你們找不到當年的記錄了,但是你們也可以去問問我當年的街坊鄰居,他們都可以為我做證。”
蕭季冰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程俊俊一勾嘴角:“你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你這是太閒了嗎?”
蕭季冰一點兒也不生氣:“哦,對了,你當時殺你爸的時候,是不是也用的是這樣的**手法,當時你是不是很恨你爸。”
程俊俊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看著蕭季冰的眼神越發的冰冷了起來。
不過他不說就不說,蕭季冰卻還是在繼續往下說:“你爸爸對你並不好,而且你也說過了,當年你媽媽帶著你弟弟離開後,他便將對你媽媽的怨恨全都發泄到了你的身上,所以那會兒你應該是天天都會挨打吧,那段日子很痛苦很難熬吧,對了,我不但調看了當年你的報警記錄,而且我還看了當年民警的走訪記錄,那上麵寫著,當時你爸還帶了一個女人回家一起過日子呢,那應該就是你的繼母吧。”
程俊俊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哦,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邱芳,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你爸從彆人的手裡買回來的,而且邱芳這個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名,而是她身份證上的名字,而她當時手裡的身份證,也是你爸從彆人手裡買來的,我查過那張身份證,在當年就已經有人掛失補辦了,不過當時身份證還是老版的身份證,所以照片不怎麼清楚,而恰好你爸帶回來的女人和身份證上的照片有點相似。”
蕭季冰仿佛是在講故事兒一樣,娓娓而談,絲毫不在意,程俊俊盯著他的目光仿佛已經可以凝結成冰了:“據當時走訪的那些人所說,這個女人對你也不好,而你爸雖然有家暴的習慣,以前也沒少打過你媽,但是自從這個女人進門後,每次你爸想要打人的時候,打的都是你,那個女人從來都是隻有看的,她不但不會勸上一句,反而還會時不時地說幾句火上澆油的話。”
“所以,可以說這個女人進門後,你爸打你打得更狠了,也更多了,所以你不但恨你爸,你媽,你弟,你也恨這個女人,但是如果與之相比起來,你更多的恨臆想還是在這個女人身上,所以當年你不但殺了你爸,你也殺了這個女人是不是?”
“沒有,你胡說,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我殺了他們啊,如果沒有證據你就閉嘴!”程俊俊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蕭季冰的聲音微頓了頓,然後還是繼續往下說自己的,絲毫沒有因此受到影響:“當時的情景你還記得吧,啊,我想想啊,當時你應該是先殺了你爸爸,而且你早就有預謀的,你殺你爸的位置應該是屠宰場吧,當時的走訪記錄上顯示,你爸失蹤的那天,有去屠宰場的,而那天需要宰殺的豬隻有兩頭,而這兩頭豬你爸爸一個人就可以了,更何況他還有你幫忙。”
“屠宰場裡有現成的熱水,還有專門用來捆豬的台子,更有殺豬刀,而且在那裡不管你弄得再怎麼血腥也沒有關係,都不會有人看得出異樣來的,所以那天,你不但幫你爸殺了豬,也殺了你爸,以你爸的性格,他肯定又是一邊罵你,一邊讓你替他殺鍺的,隻是他卻沒有想到,你不但用殺豬刀捅了豬,也捅了他,第一刀的時候,你爸應該是背對著你的吧,所以根本就沒有防備,你應該是對著他的後腰處捅進去的,你爸爸吃痛,轉過身看到捅他的居然是他的兒子,當下以他的性格一定是又開始罵你了吧,而且罵得還是很難聽的那種吧。”
程俊俊依就是憤怒地盯著蕭季冰,可是隨著蕭季冰的講述,他的腦海裡卻是在翻湧著一些他明明都已經忘記的記憶,是的,那些記憶他本來就是忘記的,但是現,怎麼怎麼又偏偏會在他的腦海裡重現。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長得也十分好看的男人,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說,可他這麼頭頭是道的說起來,一切就仿佛他親眼所見一般。
是的,蕭季冰沒有說錯,那一天,他已經將第一頭豬殺好了,並且也褪好毛了,他那個死爹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過來,然後背著手,檢查自己到底沒有將豬毛褪乾淨,自己明明已經處理非常乾淨了,可是那個老男人竟然還不斷地挑自己的毛病,說這裡沒有處理乾淨,那裡也沒有處理乾淨,並且又不乾不淨地罵自己,還說自己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還不如直接去賣屁股呢。
這特麼的也是他一個當人親爹應該說的話,而且他還告訴自己,那個邱芳懷孕了,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再養他了,他必須滾蛋不說,而且每個月還得給他親爹一千五百塊錢的孝敬費,如果不給他就是不孝子。
當時他隻記得他的心裡頭一股邪火就直接冒了出來,然後他的腦子當時其實都沒有去思考,便直接就去做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裡的刀已經刺進了那個老男人的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