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在火鍋店廚房裡的剁骨刀,剃骨刀,還有菜刀上都檢測到了王新培的血跡。
所以很明顯,那三把刀就是殺人與分屍的工具。
蘇青拿著這份檢測報告:“誰和我去審訊室?”
“我,我,我……”包小黑特彆積極地舉起了爪子。
……
一聽到門響聲,查金城抬起頭看向了門的方向,一看到當先進來的人居然是蘇青,查金城的眼皮子就是一跳。
蘇青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而緊隨其後進來的包小黑,立刻拉開了一把椅子:“頭兒,你先坐。”
蘇青坐下,將手裡的檢測報告“啪”地往桌子上一拍,查金城的心頭就是一跳,當下他隻覺得腿肚子都幾乎轉到前麵來了。
“怎麼,還想要繼續裝啞巴?”蘇青冷冷一笑:“為什麼要殺王新培?”
查金城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兩下,他抬頭看了一眼蘇青,不過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蘇青哼了一聲:“嗬,以為不開口,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你想多了。”
說著,蘇青晃了晃手裡的檢測報告:“知道這是什麼嗎?”
查金城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
蘇青繼續道:“我們的人在你火鍋店衛生間的地麵上發現了血跡,在馬桶裡的飄浮物裡發現了人體組織,經檢測這些都是屬於王新培的,而且在廚房的刀具上也發現了王新培的血跡。”
查金城的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褲子,那樣的力度,幾乎都要將褲子抓出十分指窟窿來了。
蘇青的聲音很冷:“這就是你說的,你和王元榮一家無仇無怨的,還是朋友,然後你居然把人家兒子給殺了,還沒有留全屍,你可真是一個好朋友。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而且你的大女兒還和王新培同歲,你還說兩個孩子放假的時候還經常一起玩,你殺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有沒有哭,有沒有叫你一聲叔叔,有沒有求你旂過他?”
查金城的嘴唇一片慘白。
蘇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記重錘一般直接砸在他的心頭上。
那天的情景,他怎麼可能會忘記呢,這幾天,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裡盤旋著,隻要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個孩子沾滿鮮血的臉。
那個孩子說,叔叔求求你,我不想死,你彆殺我,叔叔求求你了,我還小,我真的不想死……
蘇青看著查金城的目光,幾乎都要結成冰了。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更應該明白,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死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女兒,你會怎麼樣?”
一句話,查金城豁然抬頭,目光在那一瞬間變得凶狠了起來。
隻是還不待他開口呢,蘇青又是冷冷一句:“你連我這麼打一個比方都覺得受不了呢,而你居然殺了彆人的孩子。”
查金城抿了抿嘴,垂著眼簾,好半晌後,他終於開口了:“我,我會判什麼罪,會被槍斃嗎?”
“怕死?”蘇青好笑。
查金城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有些自嘲:“怎麼可能不怕死,活著總比死了好。”
蘇青冷笑:“王新培也不想死,可是他卻死了。”
查金城默了默,終於歎了一口氣:“你們是怎麼查到我頭上的?”
蘇青不答,隻是冷冷地看著查金城。
好一會兒,查金城才歎了一口氣:“是我殺的。”
既然已經承認了,那麼也不用蘇青再問了,查金城自己便往下說了:“那天我去店裡看了看,去的晚,回來的也挺晚的,那天晚上我拉開卷閘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王新培,背著書包回來了,當時周圍沒有什麼人,而其他那三家鋪子早就關門回家了,王新培也看到我了,還向我打招呼,他說‘查叔叔,您這是要回家了?’”
“其實,我也沒有想要殺他,我看到他,就想到了王元榮和何桂芝,那兩口子手裡有錢,而且應該還不少呢,我媽前段時間住院了,還做了手術,本來這錢應該是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人分攤的,可是我大哥,二姐,還有小妹都知道我現在沒有錢,是一個窮鬼,然後這錢的事兒,他們都沒有和我提,直接就三個人分攤了下來。”
“其實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所以我知道,這是他們為我好,可是,可是,我也是我媽的兒子,出錢出力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錢我應該分攤,可是誰讓我窮啊,我現在都不好意思去醫院看我媽,我沒有那個臉,我臊得慌,我就覺得我的臉啊,已經直接被人當成了鞋底子,被人放在地上踩啊踩的。”
“所以那幾天我的心情非常不好,當時一看到王新培,我的腦子裡就仿佛是開了竅,我覺得我當時眼睛應該都是亮的,我可太清楚王元榮那兩口子,有多看得這個唯一的兒子了,這個小兔在崽子絕對值錢。”
“於是我就對他說‘小培,進來,給你爸拿點東西回去。’王新培答應一聲,就跟我進了店裡,當時那孩子還問我呢,問我要給他爸拿什麼?”
“我從來也沒有乾過這種事兒,於是我就從吧台的櫃子裡拿出一捆繩子,那孩子也不會防備我,當時他正探頭往我的廚房裡看呢,我就想著正好從後麵把他先捆起來再說,可是我的繩子剛套在他的脖子上,那孩子就轉過來盯著我問‘查叔叔你想乾嘛?’”
“我不理他,可是那孩子就開始的掙紮,一邊掙紮一邊還叫救命,我當時慌了,就拚命去掐那孩子的脖子,然後很快的那個孩子就不掙紮了,我就趕緊放開他,去把卷閘門拉了下來。
“結果我沒有想到,那小子居然沒有死,隻是昏過去了,我卻以為他死了,當時我的腦子也有些懵,我知道這屍體不能放在店裡,於是我就把那小子拖到了衛生間,然後從廚房裡拿了幾把刀出來。”
“我想著先把這小子的頭砍下來,可是我當時心裡太緊張了,第一刀就砍歪了,砍在了那孩子的肩膀上,然那孩子居然就醒了,我當時一看到那孩子竟然又睜開眼睛了,我也是被嚇掉了,然後那孩子就看著我哭,他說‘叔叔,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小,我還不想死。’”
“可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那一步,我哪裡還敢放過那孩子,就算是用大趾頭想,也知道,放了那個孩子,他們家也不會放過我的,於是我第二天就砍在了那孩子的脖子上。”
說到這裡,查金城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這才又繼續往下說:“然後我將那孩子的屍體剁成了碎塊裝到了幾個大塑料袋裡,那幾個大塑料袋,還是早先就有的,結果根本不夠用,於是我就將那孩子的內臟剁碎了,扔到馬桶裡用水衝走了,本來一開始我每一次放得少,衝得還挺順溜,後來我看剩的少了,就一下子全都丟到馬桶裡了,當時衝的時候,我就看到雖然衝下去了,不過好像有點堵,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多想。”
誰能想得到,一場大暴雨,居然會將那些堵在馬桶裡的王新培的內臟又浮了出來。
“然後我就把火鍋店好好的打掃了一遍,我知道你們警察有很多手段,所以我打掃的時候也留了心,反反複複地擦洗了四五遍,然後我這才提著那幾個大塑料袋離開。”
蘇青的指尖在桌麵上敲了兩下:“那些屍塊被你丟到哪裡了?”
“丟到小清河裡喂魚去了。”查金城道:“我還特意把袋打開,把裡麵的屍塊倒出來後,才把塑料袋也丟到河裡的。”
蘇青:“如果你隻想弄錢的話,完全可以向王元榮借啊。”
查金城哼了一聲:“我就算窮死了,也不會向王元榮借錢。”
“為什麼?”
查金城哼了一聲:“哼,我租了他家的那個店麵,好幾年,房租也是早就付清了,可是你們知道嗎,他居然和彆人商量,要把他家的四層小樓推倒,然後重新蓋個賓館。”
“我當時知道了這個消息,我就去找他,現在那個房子可是我的,他如果想要推倒的話,那麼就得補償我,而且我要求的也不高,就是要他把我交的房租退給我,然後再把裝修費給我,最後隻要再把轉讓費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王元榮小氣啊,他居然不同意,隻同意把房租退給我,再把裝修費給我,轉讓費他不肯,因為這事兒,我們兩個大吵了一架。”
蘇青和包小黑對視了一眼,這事兒蘇青也聽王元榮說起過,當時王元榮和他一樓的四家店麵的租客都說過的,而且其他三家也都同意,隻要把他們多交的租金給他們退了,再把裝修費給他們就行了。
而王元榮也說了他和火鍋店的租客吵架了,不過沒兩天兩個人就把這事兒說開了,而且火鍋店的租客也同意了,如果他真的要推倒這四層樓,那麼也和其他三家一樣,隻要把多出來的租金退了,把裝修費給了就行了。
隻是現在建賓館的事兒,還沒有確定呢。
而王元榮也是真的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