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朱玉蓉仰起了頭,她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唇角牽起。
“是,教唆莊玉蘭殺人的是我,幫她分屍是我的,讓她買保險的人是我,讓她自殺的人是我,讓她把受益人寫成我名字的人也是我!”
“隻要能救我弟弟,我什麼都敢做。”
“莊家是有錢,莊家的女兒是有出息。”
“我們朱家是窮,但是這卻絕對不能成為他們侮辱我媽媽的原因。”
朱玉蓉豁然抬頭,目光炯炯直視著蘇青和金鈴兩個人。
“如果有人這麼對你們的母親,你們會怎麼做?”
金鈴握著筆的手一頓。
她側首看向蘇青。
蘇青笑容邪魅。
聲音卻鏗鏘。
“沒有人敢侮辱我的家人。”
朱玉蓉看著蘇青。
審訊室裡的燈光渡在女子的容色盛極的俏臉上。
仿佛籠了一層冰。
所謂的豔如桃李,凜若冰霜不外如是。
朱玉蓉笑了。
“我知道,我犯罪了,我也沒有想過要逃,但是我沒有想到,莊玉蘭居然沒有死,更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這麼快就找到我。”
她的笑容裡有些絕望。
“我本來想著的是,等到莊玉蘭死後,我拿到那三筆意外保險金,就來自首呢……”
那個時候弟弟有了救命錢,爸爸媽媽也能看到希望了。
可是,可是現在……
她的一切計劃都被打破了。
她看著麵前這個恣意隨性的女人。
苦笑。
“我現在都不知道要不要恨你了。”
“恨你是應該的,因為你毀了我弟弟最後的生機,也毀了我爸媽唯一的希望,我弟完了,我們家就毀了。”
“不恨你也是應該的,因為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抓我,也不過是履行一個警察的義務罷了。”
說到這裡。
朱玉蓉終於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將臉埋在掌心裡,放聲慟哭。
這姿勢與之前的莊玉蘭一模一樣。
這哭聲也是同樣的悲痛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