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子驚詫目光落在岑明霜胸前猶如春日山巒般柔軟美好的曲線上:“……您這是?”
岑明霜摘下帷帽,露出素麵朝天的一張臉:“墊的,這幾日我都會向大理寺與蔣提刑那處告假,說是春日犯了桃花癬不便出門見人。”
她看向魏娘子,未曾刻意修飾過的眉眼如初生春柳般柔和清雅:“我們有三到五日的時間,這幾日,還請魏娘子多多費心。”
魏娘子喏喏應是,吩咐駕車的車夫快些動手,待到馬車行進,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岑小郎君,您這張臉還是得遮掩遮掩……雖說您特地將眉眼修飾過,與往日不大相同。”
“但特地了解過您的人,總歸還是能認出來的。”
她指的是昨日在岑明霜離開後馬上在魏氏夾纈店下了大單子的那位。
此事昨夜岑明霜就已從傳信的殷十七口中得知,此刻聽魏娘子提起,也不得不打起警惕:“既然如此,就有勞魏娘子為我妝點。”
魏氏以裁衣聞名,好衣還當配好妝容,這位魏娘子的化妝手藝亦是出了名的,
岑明霜將臉湊近,提醒道:“我原先便生得如此麵容,往日裡才是裝飾過的模樣,行走官場,總得有些威嚴才好,故而此事,還請魏娘子保密。”
“娘子口風嚴實,您那獨女,我自然也會好好照看。”
此話一出,握著眉筆的魏娘子不由得抓緊了手中眉黛。
馬車行進了一個時辰左右,在天色大亮時頓在鎮遠將軍府門前。
魏娘子與岑明霜下車時,岑明霜已然變了一副容貌,整個人麵目平庸,膚色蠟黃,連清秀都稱不上。
“昨日來定衣裳的,便是鎮遠將軍府家的六郎君。”魏娘子讓馬夫去叩門,貌似在提點身邊這位“平平無奇”的隨從,“這可是金貴人家,你千萬不要行差踏錯。”
“且將軍府素日衣裳都有腹中的針線娘子裁製,如今能讓咱們魏氏夾纈店上門,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招子放亮些,不要得罪貴人。”
岑明霜嗬腰扶著魏娘子的手從鎮遠將軍府的角門走入。
她知道魏娘子的意思:昨日跟蹤自己的便是鎮遠將軍府的人,且魏娘子之前也與鎮遠將軍府不曾來往,故而對鎮遠將軍府上用的徽記標識也毫無了解。
自己若是想知道些什麼,就得親自去探。
兩人跟著鎮遠將軍府的接引女使踏入內院,那女使領著她們走到一處院落,叮囑道:“今日請你們來,除開為六郎君裁衣,還要為七娘子做幾身新衣裙。”
“七娘子這幾日因一些醃臢貨鬱結在心,你們可要小心伺候著,若是伏侍的好,將軍自然有賞賜。”
魏娘子還未來得及搭話,院子裡便橫飛出一隻茶盞摔碎在地麵。
碎瓷飛濺,岑明霜眼尾驟然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