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之前,夏伯倫已經控製屏幕中的角色隨手用掉了一個一環法術。
現在,剩餘的2點法力值僅能支撐他治療一個人!
說到底,小少年未曾想到自己會忽然置身於這樣一個真實的世界,成為屏幕中的人。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有一絲愧疚。
夏伯倫也知道,哪怕自己法力值沒有隨意揮霍掉,也隻能多治療一個人——
但,哪怕多治療一個人也好啊。小牧師想。
“在明天前,我擁有的法術隻能……”夏伯倫環顧四周,靜默數秒後鼓足了勇氣說到:
“隻能治療你們中的一位!
“由我判斷唯一的治療法術會給誰,我會優先選擇兒童!”
夏伯倫一步步前進,從一個又一個亞麻布上的傷員身前走過,目光遊走於燒焦的血肉,尋找受傷最重且足夠年幼的孩子。
有一隻手——可能不隻一隻——拽了拽夏伯倫的衣角,但他沒有止住腳步。
在神殿的儘頭,金發少年停住了。一個橘紅色頭發的小女孩正背對著他,麵朝牆壁,低聲嗚咽。
即使隻是從背後望去,夏伯倫也能看見她肩膀和脖子處是怎麼樣得血肉模糊。
他試圖想象自己受了這樣的傷會是什麼感覺,但幻想帶來的疼痛阻止了他。
似乎聽見了夏伯倫的腳步聲,女孩艾莉婭轉過了頭。經過了熾焰的洗禮,僅僅是看見那張臉都會給少年帶來不適感。
牧師少年不經下移視線,然後看見了他——少女懷中昏迷不醒的銀發小男孩。
“請您治療……我的弟弟。安洛,他,快不行了。”女孩低聲說,細若蚊吟,“不要擔心我,即使隻是來到神殿裡,即使隻是接近您,我就感覺恢複了力量。”
夏伯倫輕輕頷首,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有人應和了女孩的話。
“我也一樣!隻是被妻子送到了神殿,我被木條砸傷的腿似乎就已重新恢複了力氣。一定是您身上的神恩穩定了傷勢,帶來了力量。”那是老木匠約翰的聲音。
“天哪!小夏伯倫。我在您身邊就能感覺到,身上的傷口好像不再會帶來不便了。”那是瑪莎阿姨的聲音。
小牧師有些詫異——
這是心理作用?
還是自己這個異界來客真的帶來了什麼改變?
他沒有說話,更堅定地抬起了手,輕觸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安洛。
見到這一幕,夏伯倫身後健壯的傑克斯(就是剛才將夏伯倫拎了起來的男人)鬆了一口氣——
夏伯倫所選中的唯一幸運兒是他的外甥!
雙子姐弟的母親、傑克斯的姐姐被怪異害死前,曾請求他好好照料兩個孩子——堅韌剛毅的姐姐艾莉婭和靦腆聰慧的弟弟安洛。他們和少年一樣,是從外地來到風息鎮的“異鄉人”。
“諸天萬事初末,歲月長河導師。汝之偉力必使————已然成未然,瘡痍化無傷,春草為新綠,血肉作新生。”
【治療輕傷】,將正能量注入目標體內以愈合傷口。
一串數字突然跳到了夏伯倫眼前,但周圍的人似乎都未能看見:
【目標回複9點HP】
【剩餘法力值:0/4】
法力值耗光後,他就僅能使用不費力的【戲法】和【儀式】,直到進行一次徹底的休息以恢複所有的法力值。
夏伯倫覺得有些諷刺——難以言喻的氣味和手頭的觸感都在提醒自己,這是一個完全真實的異界。但他卻依然能夠看見,如宇宙規律般的“遊戲規則”正在忠實地運作。
銀白色的光於夏伯倫手中湧出,永恒者的偉力應咒而至——
時光長河仿佛頃刻間溯遊而上,將受傷的“事實”抹除。
當光褪去時,焦黑的皮膚和已經不成樣子的血肉消失了,新生的肌膚如嬰兒般稚嫩。
【治療輕傷】的“輕傷”顯然不是相對於普通人的,這幾點治療量對高級冒險者當然隻能治愈輕傷,卻足以使垂死的常人瞬間痊愈如初。
“我曾經見過來自外地的其他低階牧師施展神術,治愈傷口。但從未有人如您這樣,治療效果如此之好,而不留下一絲一毫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