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斯就這樣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
雨水從他的肩膀上流下,浸透了他的衣裳,將他蓬鬆的頭發打濕,從他已經清理了胡子的下巴上流淌過。
這位艾莉婭和安洛的舅舅五官剛硬,標誌性的虯結肌肉和健碩身板在雨簾後變成了一種威懾。他的眼神在每一個鎮民身上掃過,凜冽的目光本身似乎就具有殺傷力。
他沒有屏住呼吸,所以很自然地被鎮民們當成了一名犯罪者。
夏伯倫不知道傑克斯何時來到這裡的。可能是在自己剛剛啟動【時光定序】的時候,但他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鐵皮書上,沒有注意身後。
金發少年拉著銀發孩子,三兩步地跑到了傑克斯身旁。
站在男人身邊(並看著他頭上的16級字樣),夏伯倫懸著的心放下幾分。
“你沒事就好。”傑克斯看著身邊的安洛,旁若無人地蹲下來。
似乎圍繞他們的幾十個成年人都隻是無意義的背景。
男人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外甥漂亮的銀發,撫摸因為捆綁而被勒出紅印的手腕,撫摸被打得通紅的臉頰。
看見留著血紅掌印的臉蛋,傑克斯黯然神傷。(“呃,咳咳”夏伯倫移開視線,不自在地咳嗽)
傑克斯溫和的語氣與魁梧的身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小安洛,你受苦了。誰再敢這樣傷害你,我會讓代價的。
“我們走吧,姐姐在家裡等你呢。”
高大英武的男人牽著孩子的手,轉過身,準備離開。
就如同,四周環繞、目露凶光的鎮民都不存在一樣。
夏伯倫恰到好處地解除了時間的禁錮,男人帶著兩個孩子徑直地走向人群中最稀疏的方向。
男人就這麼自顧自地走著。
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視前方的阻礙為無物。
“哪怕無視你呼吸的犯罪行為,你也不能帶走他。”警官福萊特向前幾步擋在了傑克斯麵前,“你們破壞了祭典。”
傑克斯沒有回應警官的話,他隻是繼續前進。
“讓開。”傑克斯的話很簡潔。
福萊特皺起了眉頭,一枚袖珍鑽石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手中,充當施法材料。透明的鑽石內部,電光正在彙聚。
夏伯倫沒有覺得意外,福萊特的頭頂上的字是【2級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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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知道,在號稱魔法之國的星穹,法師、術士等奧術施法者相對常見,哪怕是這個偏遠小鎮裡也至少有一位體內流淌著風暴魔法的術士。一絲不苟的警官福萊特就是這名術士,他的性情和血管裡流淌的魔力截然相反。
在王國最常見的術士是龍脈術士,多數來自於“仲冬”皇族和“鎏金”家族,其血係可以追溯到亙古之光座下的太古銀龍“仲冬”,和已逝的上古金龍“鎏金”。
但警官福萊特的術法源自狂怒的風暴——
他的祖先不是生活在風息鎮,還是生活在能聽到風兒呼嘯的地方。甚至可能曾暴露在【風元素位麵】魔力浸染的暴風雨中。
風的歌聲種在了血脈的深處,世代相傳,在福萊特這一代才意外覺醒。
曾聽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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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部分微信讀書書友的評論,可惜我在後台似乎回複不了。對於那位說我“真短”的書友,我這裡回複一下:“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