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勁兒地給穆喬盛粥,笑眯眯地說:“小娃娃,彆管他,喜歡這粥你就多吃點!”
這沒一會兒,穆喬麵前就擺了好幾個空碗了。他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脆生生地說:“謝謝嬸嬸,我飽了,吃不下啦。”
哎呦!這娃可真好。
起薑妻子嗬嗬嗬地笑了起來。她看到穆喬吃飯蹭得嘴角臉上都是飯渣,正準備拿塊乾淨布給他擦擦,就見那位一直不說話的年長的男子突然開口道:“過來。”
起薑妻子一愣,然後就呆住了。
原來男子是在對少年說話,他說話時剛剛的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竟全然消失不見,就跟個冰塊融化了似的,看著少年的眼神如一汪汩汩的春水,明淨而又溫柔。
少年聽話地湊了過來。
起薑妻子就看到男人伸出了手去,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擦拭掉少年嘴邊的飯漬,神態認真仔細地像是擦拭上好的寶物。
而少年也似乎十分習慣男子的照顧,他自然地抬著下巴方便對方的動作,眸中不好意思卻又坦然地笑著,整張麵孔上都洋溢著對男子的依賴和信任。
這一刻,兩人之間親密得像是連空氣都插不進去。
“咣當”一聲,起薑妻子手中的飯碗掉在了地上。但即便這樣,那兩人也絲毫未被打擾,起薑妻子反而還聽到了他們親昵的對話。
“怎麼吃得這樣急?真這麼好吃?吃得撐了小心又該肚子難受了。”這是那年長的稍顯無奈又好笑的語氣。
“嘿嘿,這粥好新鮮的嘛。要說好吃當然還是道祖做的東西最好吃!我吃一鍋都不夠呢!”這是那年輕的帶著點撒嬌的語氣。
年長的不再說話了,可是隱隱地,起薑妻子聽到了一聲愉悅的笑。
起薑妻子暈暈乎乎地拾起了地上的碗,神色古怪地走到了灶房。
起薑回頭,看到妻子這副模樣,疑惑地問:“怎麼了?”怎麼這一會兒功夫,自家老伴兒就跟見了鬼似的?
起薑妻子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她總覺得,這兩位客人之間的微妙曖昧的氣氛,大老爺們是不懂的,即便跟老伴說了,他反而可能會指責自己“亂瞎想”,就鬱悶地閉上了嘴。
可是不說又實在憋得慌。
她這洗碗筷也不安生,擦廚具也不安生,心裡來來回回就想著一件事:那兩位究竟是什麼關係?
父子?絕對不像。兄弟?也不像。
尤其那年長的為那少年擦嘴的動作,哪有兄弟是那樣溫柔的啊!
起薑妻子抬頭看了起薑一眼,想了想,如果是她老伴兒的嘴角上沾了飯粒,她用手指去擦……
起薑妻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回過神來,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呸,人家明明是兩個大男人,她在這兒想什麼呢!一定是她看錯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
可接下來,後麵發生的一件事情,立刻就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做起來的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