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既氣惱又心疼他。
但一想起老葉還躺在醫院裡,不吃不喝的樣子,她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子卿怎麼樣了?”
這是季澤謙從派出所出來說的第一句話。
胡嬌嬌還算他有良心,知道問候一聲自己的老婆。
他但凡第一句話敢說彆的,胡嬌嬌這一路上,肯定從南極罵到北極。
“她狀態很不好。”
胡嬌嬌歎了口氣,打了轉向燈,向他們公寓的方向開去。
“送我去醫院,我想去看看她。”
季澤謙端坐起來,扒著胡嬌嬌的椅背,急切地說道。
胡嬌嬌透過後視鏡打量了季澤謙一眼,“你就打算這個樣子去見她?”
季澤謙抬眸,從後視鏡也觀察到了自己的頹廢模樣。
他確實不能這樣子去見她。
這樣隻會讓她想起自己是怎麼被關進去的,徒增傷心。
“你先回家洗個澡,把胡子刮一刮,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今晚我陪老葉,明天一早你過來替我,我還要去上班。”
胡嬌嬌落下車窗,將公寓鑰匙遞給了季澤謙。
季澤謙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心裡總感覺悶悶的。
坐上電梯到了13樓,這個小公寓是葉子卿的祖父在婚前給她買的。
雖然小,隻是個一室一廳的格局,但婚後他們小兩口一直住在這裡。
季澤謙在警局附近買了三室一廳的大平層,但葉子卿從來沒過去住過。
她說房子太大,一個人住總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還是小房子住起來有安全感,她喜歡房間裡滿滿當當的感覺。
季澤謙在玄關處摸到了開關,啪嗒一聲,客廳的燈亮了。
季澤謙第一次體會到葉子卿的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沒有她在的房子裡,是如此的空蕩和寂寞。
和自己結婚的這兩年,季澤謙幾乎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不回來。
那段時間,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最愛的丈夫也對她毫不關心。
她過得該有多落寞啊。
難怪,她總是那麼晚回家,總是喜歡在單位加班。
是因為回家了,也沒人和她說說話,沒人和她分享今天的喜怒哀樂吧。
季澤謙長長的眼睫低垂下去,落下一層扇形的陰影,如烏雲般遮住眼底的心痛。
地板上紅色的血跡清晰可見,還有殘留下來的已經乾涸的水漬。
季澤謙向前走了兩步,在血跡旁蹲了下來。
他禁不住伸出手去觸摸那片緋紅,那是他和葉子卿的第一個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季澤謙的臉上早已涕泗橫流。
短暫的情緒發泄後,季澤謙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可怖。
他站在陽台,拿出手機,在黑暗中打了通電話。
再轉身時,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表情,平靜地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