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天斬釘截鐵的拒絕,已經讓薄宴時打消這個念頭,沒想到他竟然是認真的。
要我生孩子喊白盈盈叫媽?
他怎麼不去死!
我氣的哆嗦,牙齒把唇瓣咬的凹下去。
“啪!”
這一巴掌用力到哪怕離開薄宴時的臉頰,手還在微微發抖,我極力平息著呼吸,用力瞪著薄宴時那張冷峻下去的臉。
“做夢!”
他舌尖頂了頂腮幫,明明潭底怒的暗流湧動,卻輕輕捏住我的手腕,笑弧滿是譏誚。
“看,我說出條件了,是你不肯答應!”
手腕驟然被捏緊。
他峻挺的臉近在咫尺,凜冽的目光描摹著我,讓我渾身都開始戰栗。
“棠小姐為了暗戀的人,爭取要變成發光發亮的人,在高中能為了他從吊車尾變成全年級前十,那現在一定能為了他付出一切代價!”
“隻是讓你履行夫妻義務生個孩子都不肯,還標榜什麼事業心?”
“原來棠小姐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原來棠小姐的事業心也不過如此,不值一提。”
他這一連串的質問,讓我難堪不已。
誰都可以這樣鄙薄我,可他有什麼資格?
我眼底泛出屈辱的水汽,死死咬住了那股和他對峙的衝動。
就讓他認為我暗戀的人是燕栩好了。
就讓他認為我愛燕栩無法自拔好了。
他出軌白盈盈,還有什麼資格知道當年的我為了他犧牲了什麼?
他不配!
“是。”
“為了他,我能付出一切,唯獨不能容忍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薄宴時,我棠梨這輩子可以和任何男人生孩子,隻有你……不行……”
“砰!”
金屬撞擊地麵發出的巨大聲響,在耳朵邊嗡嗡作響。
醫用托盤上的一應器具被掃落在地,在地板上打著圈,咕嚕嚕轉了好幾圈。
薄宴時雙目猩紅,死死捏著拳頭,一邊峻挺的臉龐頂著個五指山,卻對著我扯出個很輕的笑弧。
“棠梨,等著被雪藏好了。”
認識薄宴時十年,自從他有了白盈盈,我看他越來越陌生,卻遠沒有這一眼讓我遍體生寒。
他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病房。
而在病房外窺探的護士小心翼翼進來,“棠小姐,需要我幫忙收拾嗎?”
顯然,她們都被嚇壞了。
我極力鎮定,卻最終,還是在護士們同情的目光中眼眶泛了紅。
腳踝上的傷我絲毫沒感覺到疼,可是心底綿密的刺痛卻針紮一般揮之不去。
隔天我接到高際的電話。
他小心著措辭,“太太,薄總發了很大的火。”
“要不,您好歹哄一哄?”
我抿著唇。
昨晚和薄宴時的對峙,讓我如打了麻醉劑感知不到疼痛的心傷被撕裂,花費了好久才平複下那股洶湧而來的委屈。
真正的棠梨,是反骨叛逆的。
哪怕平時被理智的冰山埋葬,但在反骨露出崢嶸的時候,還是想要撐一撐。
我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