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人!什麼叫謫仙人!你以為吹牛逼呢!詞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你們是撈著了!”柳文嶽哈哈大笑。
一直到熱鬨的累了。
姑娘早就軟軟的趴在柳文嶽身上,眼睛似乎要融了他一般。
才子嘛,佳人最愛才子!
轉眼就是次日。
吃過早餐。
姑娘滿麵稠容的睡去。
柳文嶽抽身離去……
出發!
坐在馬車上,柳文嶽懶散的靠在車廂,捶打著老腰,昨晚可是累屁了,主要是漢服這玩意兒遭不住,再加上從小就培養……各種技能點滿,時不時的來一支舞,且有顧客就是上帝的心態,什麼都願意配合……
州府都這個檔次。
長安著名的平康坊……
不敢想啊,不敢想!
“太白兄,好文采……”
李承乾還在回味著《將進酒》,昨天品了一晚上,大白天繼續品,越品,越覺得其中那股子灑脫、豪邁,實在是不足外人道也。
隻是一想到柳文嶽此行目標是行刺皇帝。
他就滿是遺憾……
柳文嶽能看懂他眼神中的惋惜,咧嘴一笑:“詩詞歌賦,有個屁用!饑不能食,渴可不能飲,都是附庸風雅的玩意兒!”
說著。
撩開馬車窗簾。
指了指步履闌珊,麵帶饑色的行人,譏笑道:“他們才是創造財富的人!可是呢,沒人尊重他們,卻去尊重不事生產、不創造財富的所謂文人墨客!荒謬啊!你知不知道,他們忙碌奔波一整年,大過年都不敢敞開肚子吃個飽! 就這,食利者一邊吞噬者他們的血肉,還一邊給他們貼上‘愚昧無知’、‘刁民’的標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悲的是,這件事,大家都習慣了!
食利者習慣了。
刁民們也習慣了!
官老爺不吃你的肉,不喝你的血,那還是官老爺嘛!”
“煌煌大唐……榮耀屬於皇帝,屬於文武百官,唯獨不屬於他們!嗬……可惜啊……可惜……”
柳文嶽可惜自己穿早了。
要是晚一點。
人口多一點。
矛盾再激烈點。
要是藩鎮割據時候,那就最棒了!
說不定,自己還會開開心心的給黃巢打個下手!
“天街踏儘公卿骨,轅門遍掛權貴頭!”柳文嶽眼神滿是暴虐,輕聲低吟。
半句詩。
又見半句詩!
彆說是《將進酒》,就連昨晚的其餘半句詩的文采都不如,可李承乾卻汗毛倒豎!
‘踏儘’、‘遍掛’……
太生動了!
也太傳神了!
“這……這……”李承乾強忍著恐懼,把栩栩如生的畫麵驅散出腦海,囁喏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從來如此,便對麼?”柳文嶽反問一句。
隻是。
看看李承乾眼中的迷茫。
看看李綱眼中的不解。
看看馭者的不以為然。
忽然覺得荒唐。
好似,自己才是異類?!
也是。
自己就是格格不入的異類。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
“好吧,錯的是我……”柳文嶽莫名沮喪,對著手足無措的李承乾毫無誠意的道歉,擺擺手,倒頭就睡。
一連幾天,柳文嶽都垂頭喪氣。
我踏馬是異類!
我踏馬居然是異類!
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絞儘腦汁,不停的回憶著曾經翻看過的教員文集,不停的回憶著曾經閒得無聊,翻看過的佶屈聱牙的名為經濟,實為正治的文章……
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孤獨的靈魂帶來一絲絲慰藉。
某天。
柳文嶽忽然恍然……
不對啊!
這麼怨天尤人有個屁用!
反正沒事兒乾,為什麼不親自考察一下大唐的民生呢!
封建主義下的生活,萬年不變,等到時機到了,讓人把自己寫的社會各階層的調研分析散播出去,教會黃巢之類的造反團體認清哪些是敵人,哪些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