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璽喉結滾動幾下,深呼吸一口,這才鼓起勇氣按下門把。
哢嚓—
門開了。
顧喬璽推開門,屋內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這樣的黑寂,殘酷的提醒他,這不是一場噩夢。
他的吹吹,真的不在這裡了。
腳像生了根紮在原地,男人高大的身軀僵直,如勁鬆般一動不動。
周日瞥了眼走道的監控,是真急。
“祖宗,咱先進屋行不行?”
顧喬璽閉了閉眼,這才抬步走進去。
周日跟進來,伸手打開燈。
燈光亮起,顧喬璽第一眼便看到了茶幾桌上的蛋糕。
漆黑的瞳仁猛縮,高大的身軀虛晃一下。
周日及時扶住他,“沒事吧?你說你,身體還沒恢複你跑這趟是受罪,她不在這裡,你來了也沒用……”
顧喬璽揮開他,徑直往主臥走去。
他的步伐不太穩,頎長的背影略顯狼狽。
周日神色有些複雜,怕出事也急忙跟上。
主臥的門沒關,顧喬璽往裡走了兩步,頓住。
他抿著唇,視線轉動,一寸一幕,全是他熟悉的。
床單還是他離開時的那套;
梳妝台還擺著她的護膚品;
衣架上還掛著她的睡裙;
整個房間也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心口鈍痛,發白的唇用力抿著,空氣中的氧氣仿佛一下子被抽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我打聽過了,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雖然情況很危急,但還是能救的,而且帶走她的人據說背景很強,所以她現在應該還活著的,你彆太擔心……”
“閉嘴。”
周日:“……”
“再說一句,我馬上退圈。”
周日立馬捂住嘴。
顧喬璽邁著機械般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浴室門沒關。
滿地的鮮血,一路綿延至浴缸邊……
視線觸及那滿滿一缸的血水時,顧喬璽呼吸一凝,雙腿一軟——
‘嘭’的一聲,膝蓋重重磕在地麵。
周日聽見動靜立即衝進來,卻又在浴室門口猛地刹住腳。
浴室裡,男人跪在地上,手捂著心口,慣來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弓著,一抽一抽的。
他在哭,哭得很隱忍。
周日站在原地沒動。
片刻後,他抬手抹了把臉,轉身走出臥室。
客廳裡,周日神色嚴肅,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把人帶到公寓……對,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