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肀好像翹班了,否則我從進來到現在已經接近半個小時,而現在是下午六點,正是人流豐富的時候,他不可能閒到在後台偷懶而不出來幫忙,除非他想當魷魚讓老板炒。
該在的人不在,可我心裡還是覺得不安,總有一種背著老公偷情的意味,也許是因為我在他的地盤上相親,雖然都是假的,才會如此神經兮兮的吧。
我感覺臉上的肌肉開始有些僵硬,不自然的看著尤冠雅笑,而雙手伸到桌子下麵,不動聲色的慢慢的拉開皮包拉鏈,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摸索著裡麵的一個我之前不太在意的玩意,摸了半天卻怎麼也摸不到。
尤冠雅複訴了一遍:“那塢,把你的手給我,你藏著我怎麼幫你戴戒指呢?”
我扯扯唇對他笑了笑,卻遲遲不肯伸出手,不是不伸,是不能伸,就算司肀不會殺了我,我還不肯呢。
我覺得我的鼻頭一定冒汗了,每次我緊張的時候,鼻尖都會冒汗。
我的手還在包裡焦急的翻著,可是越慌就越是摸不到,我發誓,要是我這回,不,是現在立馬摸到它,我就再也不拿下來了。
我哈著笑,臉有些漲紅,終於,我在背麵的一個小包裡摸到了一個金屬小環,我喜出望外,瞬間吐了一口氣,趕緊把它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我深吸氣,又釋然吐出,調了調氣息,大腦快速的組織詞彙:“尤先生,恭喜你通過了今天的考驗,現在,你可以為我身邊的那塢小姐戴上戒指,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培養感情了,再見!”
我一氣嗬成的站了起來,提著皮包挺直脊背就要往外走,在越過尤冠雅桌邊時,手腕突的被人抓住。
我不知他用了幾成的力氣,我被抓的整個手腕硬生生的疼,我低頭看了一眼,我手腕邊的肉被他捏得發白。
再望向他時,隻見一雙陰翳的眼睛瞠視著我,那陰沉的臉讓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到底怎麼回事?還是你不喜歡我,所以用這種方式拒絕我?”
尤冠雅的聲音和他的臉一樣,陰沉沉的,不過,任何人被戲弄了,聲音都不會輕快到哪裡去吧。
我求救的看向那塢,丫的竟然回我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我有些氣急,丫的太不講義氣了,我為她出身入死的貢獻身體相親,她關鍵時刻竟然連屁都不放一個。
求人不如求己,那我隻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了。
我把事情的原委向尤冠雅澄清了一遍,重新拉開皮包,掏出身份證拍在他麵前。
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沒多少變化,實在不行,我隻好出殺手鐧了:“對不起,我應該事先告知,我已經結婚了,是個有夫之婦。”
我想我已經解釋得夠明白,邊說還證明似的抬起左手上的白金戒指比比,戒指上的小鑽石經燈光的效果光打在尤冠雅臉上,他的臉色更沉了,活似我差了他幾百萬想賴賬不還一樣。
我不想惹盛怒中的男人,那對我沒有什麼好處,急急收回手瀟灑的準備撤退,臨走時,我不忘把那塢那沒義氣的家夥那震驚的表情儘收眼底。
走出璃夜屋沒幾步,我的電話就響了,《八榮八恥》在皮包裡由弱漸強的“悠揚”開來,是言朝書打過來的,這個專屬鈴聲是為了時刻警示他的罪過而設,一是怕自己忘記言朝書做過的事,再就真的是警醒自己言朝書是出軌的男人。
我下意識的就想掐掉,但手還是伸進包裡掏手機,我知道,如果我不接,他還會接二連三的打,我不想那一串奇怪的鈴聲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響一路,那未免太招搖過市了一點。
我急躁的找著手機,但剛才找戒指時手機不知道被我扒弄到了哪個角落,我越急躁就越翻不到,那一曲義氣凜然的歌曲在街上響了一路,來去的行人都回頭看我,大概在想怎麼會有人用《八榮八恥》做手機鈴聲?
吵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抱歉的敬個禮踩著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跑到牆角,翻出手機:“喂,你好!”
隻聽到對麵傳來一陣教訓:“你好什麼,我是你爸,你對我就得這麼疏離嗎?接電話總是那麼慢慢悠悠,這個習慣得改,死氣沉沉的小肀不喜歡怎麼辦,周末把小肀帶回來吃頓飯,那孩子比你小,長得又俊……”
我把電話從耳邊移開,沒等言朝書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冷冷的笑著。
我死氣沉沉拜誰所賜?
我不會原諒他的,是他害死了我媽,他是個殺人凶手。
相識十餘載,我和那塢都是坦誠相見的,不過最近我瞞了她一件事,如今她也知道了,下次見麵的時候少不得又是一陣聒噪。
我結婚了,是真的。
那是一個月前,我路過一家咖啡屋,店名很寫意,叫作“璃夜屋”,但我一直沒弄懂為何叫璃夜。
腳擅自走進去。
這裡的咖啡和蛋糕不知道是不是在坑人,未免太貴了,但進到裡麵,人卻是滿滿的。
我點了一塊提拉米蘇坐在靠窗的角落,翻翻價表,我嚴重懷疑這些貴婦大小姐是不是瘋了,一杯牙買加藍山要價900元,喝完不會心痛嗎?
我每吃一口蛋糕,就會想歎一口氣,這些人怎麼都沒有一點金錢觀念呢?
但我也得承認,這裡的咖啡和蛋糕實在是無可挑剔的。基本上,我是一個先考慮金錢的人,至於美味程度,那都是次要問題,三四十塊的咖啡和蛋糕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老實說,屋子的布局也很講究,一列列琉璃水晶燈憑空懸吊,室內布局以黑白灰三色為主,顏色逐層加深,深淺相襯,相融交錯,銜接的恰到好處,棕色的木質地板,光滑得發光發亮,格調時尚,卻又隱隱有幾分古典風味。
以扇形單間將整個屋子分為三部分,中心是圓形吧台,吧台前方有一大片空地,我不知道那片空地有什麼用意,但是那樣很浪費空間。
扇形的第一塊是巧克力咖啡單間,設有一個盛大的開放式廚房,顧客可以看到56種不同美型的製造過程,每一種巧克力都被指定一個數字,並為每種巧克力設計不同款式的包裝。
第二塊是其他咖啡,吧台現行調煮。
還有一塊是蛋糕單間,裡麵各種蛋糕種類齊全,口味應有儘有,顧客可以現行烤製自己喜歡的蛋糕。外間餐廳則以同心圓形式排布,錯落有致,視覺上是一種享受。
我連續一個星期來了這裡,點了相同的蛋糕,坐在相同的位置,盯著……同一個人。
我雙目目不轉睛的盯著吧台上的那名男侍員,手中的叉子將蛋糕搗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幾分鐘後,腳不受控製的舉步朝他而去。
“你可以和我結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