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入這個和我住的地方布局基本一致卻不屬於我的屋子,恍惚得厲害,真的很像呢!一樣的石子路,一樣可愛的小花,一樣碧綠的草坪,就連落地窗前放著的兩盆水竹都是一樣的。
簡直就是我家裡的翻版,這個地方的每戶人家布局都是一樣的嗎?
隻是這裡少了一片桃花院。
我從落地窗進去,見到樓梯口躺著一個女人,她喘得很厲害,急促而小口小口的吸著空氣,如果我記得沒錯,我曾聽到司肀說過她有哮喘。
她應該是哮喘發作了,想取藥卻晚了一步,所以才在樓梯口掙紮。
司肀倉皇而緊張的喊著她的名字:“影憐…影憐,你怎麼樣?比達跑去哪了?我非罵死他不可!”
對啊,她叫影憐,我也想起來了。
影憐斷斷續續的說:“他昨天…出去…沒回來…”
“好了你彆說話。”司肀將她抱到沙發上。
司肀看著我,猶豫道:“你幫我看著她幾分鐘,我去房間拿藥。”
他說的是拿,不是找。
“可以嗎?”司肀征求我的意見。
我突然回神:“啊?……好。”
答應過我突的就惱了,不是惱他,而是惱我自己,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我和這個女人又沒有什麼關係。
想是這麼想的,但我還是把落地窗大大的打開放新鮮空氣進來,然後回到她旁邊。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近距離的看到她的麵容,比我之前看到的還漂亮,儘管她現在一臉病容。
身材也無可挑剔,是骨感型美人。
我的視線從她身上重新回到臉上時,她正扯著嘴角對我笑,笑得很牽強,也很難看。
不是因為我的出現而痛苦,也不是虛情假意,而是她喘氣的結果。
她大氣得讓我自慚形愧,真的是愧疚感,朝我兜臉而來。
她的笑容讓我心底的道德感開始搖搖晃晃。
明明我才是正室,明明該羞愧的人是她,可我卻心虛的像個道德敗壞的小三,無所遁形,隻想鑽進黑漆漆的地洞。
我尷尬得不敢正視她的眼睛,視線到處飄蕩,電視機的旁邊擺著一個塑像,那是我之前見過的,司肀以前的房間也擺著一個,現在就擺在我房間裡麵,我不會認錯的。
他們居然擁有一樣的東西。
定情信物?
我這是怎麼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不該這麼想的,那……不關我的事。
可惡,司肀竟然讓彆的女人的東西占據我的領域!
示威嗎?
我沒辦法冷靜。
司肀奔跑回來,把霧化吸藥器放進她嘴裡,她配合著,兩個人很默契。
無可置疑,司肀不止有這棟房子的鑰匙,還來去自如,上樓,找藥,下樓,沒超過兩分鐘。
從影憐那裡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車停下,司肀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我也坐著不動。
他臉色很冷,很沉默,似乎略帶薄怒。
我也不想說話,哪怕是一句。
坐了幾秒,司肀終於開口:“等下我要出去,今晚可能不回家。”
“嗯。”我淡淡的應,自覺的下車,勁自進去,一麵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我到底在想什麼,我剛才居然還和她一起吃了飯!
司肀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讓兩個和他有關係的女人在同一空間碰麵,並且不尷不尬,雖然是我主動跟去的,但他隻要再強硬一點,完全可以避免這一切發生。
他是有心,還是無意?
還是他喜歡看兩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的樣子?
又或者,他想讓我看見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緊張,好讓我知難而退?
這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嗎?
他等下是要過去?
我忽然笑了,人啊,總是犯賤,妄自揣測在彆人心中的地位,一個勁的猛湊上去,然後自取其辱。
我的手肘突然被人抓住,被迫停下來,我像是被吸走魂魄一般,隻是看著司肀的眼睛。
一雙手突然伸過來,遮住我眼睛,司肀聲音很沉:“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你離得我這麼近,卻讓我覺得,你離得我好遠,你在想什麼?又在怕什麼?你想知道什麼就問,我不會對你隱瞞。”
我拿下司肀遮住我雙眼的手掌,問:“她一直住在這邊?”
“嗯。”
司肀很誠實。
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呢,我今天才知道。
我又問:“她懷過孩子?”
“嗯。”
“為什麼拿掉?”我捏緊了拳頭。
“那天你果然看到了。”司肀沉吟,沒了話語。
已經夠清楚了,還需要接著問嗎?今天自取其辱得還不夠嗎?
不要再問了。
“孩子是誰的?”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問,其實答案我已經知道了。
司肀沉默不語。
我歎氣:“你走吧。”
我……也該回去了。
司肀突然抓住我:“我不能回答你,因為這是影憐的隱私,我不能向你提,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可以嗎?
我不知道。
因為我放佛已經看見結局了。
我定了定神,才問:“為什麼願意告訴我?”
司肀笑了,他回答得很認真:“一直以來,你都將自己的心捂得太嚴實,我怕錯過了這一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司肀的話很動聽,可是我卻生氣了。
司肀,彆太過分,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身體,難道連我的心也想一並摧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