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塢洋裝了半天的臉迅速崩了:“他知道了,很生氣。”
這種後果我很早以前不是就和她說過,很氣那還是好的,就怕他冷漠的甩頭走人。
“現在後悔了?要收手了?”
“正在考慮。”那塢垂頭喪氣地說。
“當初是誰說,寧願麻痹的幸福,也不要清醒的痛著?”
那塢沉沉的苦笑:“不改初衷!”
突然她的臉上又充滿快樂充滿激情,姑且不計較她是不是偽裝,那塢說:“我正在冥思苦想要怎麼才能不屈不撓迎難而上,你有什麼效果立竿見影的法子安慰我嗎?”
我瞬間歎了一口氣,愁眉不展果然離心灰意冷還有十萬八千裡,我沒有什麼可以安慰她的,即便真的有,我也寧可私心的藏著,我儘量和她調侃:“you need AV。”
那塢終於嗬嗬一笑,雖有氣無力,但還笑得出來就還好。
她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儘量裝得像平時一樣,調笑:“你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為什麼總想做愛嗎?”
我搖頭受教。
那塢說:“你以為‘愛情’和‘受精’長那麼像乾嘛,他想和你愛愛,其實是想送你一條祖傳的染色體。”
我看著那塢苦中作樂的臉,冒險試探:“有一個簡單而快捷的方法能幫你擺脫現狀。”
“說說看。”
我注視著她的眼色,緩緩說道:“和他受精。”
病房突然安靜下來,那塢的眼底有一抹落寞一閃而過,我知道我成功戳中要害了,她搖頭:“我還不想要孩子。”
自欺欺人的難度就在於,欺騙不了自己。
儘管那塢一再說服自己,可她還是清醒的知道,那人不是寧原。
她怎麼可能不想要小孩,如果她不想要,今天爾爾也許就不會降臨了,想到這個問題,我突然無比內疚:“人們常說,孩子是上帝帶來的禮物,唯一一個在到來之前,要嘔吐9個月並在誕生當天讓你嘶聲力竭的禮物,可是,在懷爾爾的時候,我一直沒想過要為她的存在而開心,在她出生之前,我甚至一直沒想過要為她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我哽咽得無法接著往下說,那塢在一旁撫著我的頭,安慰:“拜托,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準備好迎接她的到來,現在不是準備好了。”
我仰頭問:“用9個月的時間準備?”
“……雖然你之前不怎麼合格,但現在你醒悟了不是?你會為她擔心,會為她難過,甚至還會為她哭泣,她不會怪你的……言小情,我是過來尋求安慰的,怎麼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安慰?我要過去找他一趟,自己好好休息,彆胡思亂想,拜。”那塢一邊說著一邊提著包包往外跑,急於擺脫我。
我看著手機裡爾爾的相片低語:“寶寶,媽媽準備好了,你準備好回到媽媽身邊了嗎?”
我躺下小憩不久,司肀從家裡過來了,他手裡拎著早餐。
開始時他是在醫院守床的,隻是他夜裡總是翻來覆去吵得我心煩,我不知他是為什麼事心煩,如果在這裡他睡不著,那也不必留下來,於是我把他趕走了。
“你昨晚又一夜沒睡?”司肀臉色驟變,有些難看。
我閉著眼睛裝睡,因為這件事我和他吵過好幾次,他的托詞是:熬夜對你坐月子沒好處。
那又如何?
我的死活與他何乾,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太晚?
身後一片安靜,在我以為他生氣的走掉時,他忽然柔和的叫我:“起來吃了早點再睡。”
我還是裝睡,來軟的也沒用。
忽的我的上半身淩空,肩頭上的力道大得我無法不去正視他的存在,他沉聲:“言情!”
無可奈何,我隻好睜開眼睛,對視他眼睛,原本我是想和他吵架,卻心軟了一下,他的眼底滿是血絲。
他到底有多久沒睡過覺了?
他這麼憔悴,我一時半會竟分不清,到底是我生孩子?還是他生孩子?
我淡淡的說:“剛才那塢來過,我吃過了。”
司肀臉上的表情很淡,久久才說:“再吃一點。”
我沉默了幾秒,默然動手打開他的烏雞湯,好吧我昨晚熬了一夜,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吵架上。
他看見我在喝湯,拾起我剛才換下的衣服放進盆裡,轉身進衛生間。
這是要做什麼?
補救?
我喊住他:“我睡醒會洗。”
他一路走向衛生間:“你暫時不能碰冷水。”
“我等有熱水了再洗。”
司肀側首:“你不是有耐心等熱水來的人。”
“我還有衣服可以穿……”
“我在這裡就讓你那麼難受?難受得一直拒絕我?”司肀似乎有些受傷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