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服了醫生,說服了一切能利用的人力物力,給她製造了一個死亡的假象,然後,我死了。
這是一個事實,我已經死了,對那個我愛的她來說。
但我知道她會站起來,因為她是個堅強的人,很快,她就能走出陰影,很快,她就能……愛上其他的人。
這是一件讓人無比抓狂無比痛苦的事,她不再是我的。
可我似乎已經沒有資格生氣。
我也曾奢求過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
……不,沒了,沒有下輩子了。
沒有她在身邊的第一年,光不是光,影不是影,我在昏昏朦朧的雲端,彷徨著。
我消沉的從玻利維亞前往漂亮國。
沒有她在身邊的第二年,我終於接受,她已經不伴我旁的事實,我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無處不在的寂寞。無數次我忍不住想要回去,無數次我被打入穀底。
得知我的病況已經穩定,我第一時間辦完手續從漂亮國飛往那個離得她最近的島國,隻要能近一點,再近一點,對我而言,都是慈悲恩賜。
我如期住院治療,櫻花脈脈,藤羅幻幻,每次踏上浪漫的土地,我都想帶上浪漫的她,踏儘小城,撫遍浪漫。
沒有她在身邊的第三年,我漸漸懂得在遠處欣賞,看一眼,我就能一個人天荒地老。
我開始和言情固定聯係,不再飄渺不定,每個月一次的電話讓我無比激昂,言情口中活潑的她,張揚的她,執著的她,全是我想念的她。
我的生活開始喘息,平靜一段,緊張一段。
我的病況雖沒有完全痊愈,但早無性命之憂,隻要癌症不複發,我就能安穩的活著,多出的時光,我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卻也隻是蠢蠢欲動,早在之前,我所有的衝動已經被生死磨平。
我曾因她止步,奈何卻而步止。如果這就是結局,我寧願執筆漂亮一點。
我學著忽略掉她的消息,減少電話次數,慢慢的,孤獨的,等死。
我居然變成了消極的人,看著消極的人生,過著消極的生活。直到言情昨天的一通電話,讓我再也消極不下去。
“寧原,你該回來拯救她了。”
言情的話讓我全身熱血奔騰,激動澎湃,我,卻不敢冒險。
回去,比我當初離開時更加難以抉擇。
我徘徊著,不定著,猶豫著,我想了一夜,終於找到一個無力卻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作出這個決定時,我整個人的心都是顫抖的,裡麵奔騰的熔岩瞬間一股腦湧升,膨脹滿滿,溢出喪失已久的溫度。
我,該回去了。
無論如何,我欠她的解釋,該還給她一世情深。
我準備好了千言萬語,我準備好了無限柔情,全在看到她驚恐素白的臉龐時,子虛烏有,煙消雲散。
我終究還是怕的,我的心底千回百轉,手腳僵硬。
麵對她,我永遠都會方寸大亂,看著她呆愣無瑕的臉,我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隻要她還在我身邊,隻要我還在她身邊。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我的眉眼努力揚起初見時的溫柔,訴說夢裡對她說過千遍萬遍的話:“許久,不見。”
萬分想念。
——全文完
後話:
這是2013年七月隨記。
寧原的番外,是費時最長的一段,打上的字總是反反複複的刪除,總覺得寫的不好,最後實在隻能寫成這樣子了,親們姑且看看。
走到今天,淺薄的試筆作終於完結了,因為是新手一枚,文章的緊湊性連續性都不十分強烈,言語表達上也不怎麼成熟,說實話,20歲的人寫28歲人的生活,生活的曆練和內心的充實的確是不到位的,因為淺薄本生就不怎麼成熟。
淺薄開始隻是想著,生活本來就像散文一般,並不是每天都紛呈精彩的,所以本篇文文類似於散文式的,形散而神不散,該發生什麼了,自然而然也就發生什麼了。
很多朋友都說過,言情的性格不突出。
嗯,的確是不突出的,甚至病態。
在塑造這個人物角色的時候,我隻想著,她能很平凡,越平凡越好。
在這個充滿奇跡的宇宙,平凡的人是占絕大多數的,享受平凡中的不平凡,這才是生活。
言情隻是大千世界很多平凡女性的一個剪影,她不聰明,不睿智,不優秀,沒有什麼鮮明的個性,善良明澈,正義凜然,溫婉嫻熟,活潑可愛,這些美好的形容詞永遠和她平行。
她和很多女性一樣,甚至都處理不好感情的難題,她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不會哭不會鬨,這些天生屬於女人的特權,她都不會。
她的性格特點中唯一算得上優點的,是她能很快進入自己的世界,可這也致使她容易一條胡同走到底,容易逃避,容易傷害到愛她的人,即使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其實我是喜歡這樣的言情的,開心則樂,不開心則憂,她藏不住什麼事,所有的情緒儘數堆積在臉上,性子實靜,不愛拘束,像一株龍膽花。
不特彆的言情,不勇敢的言情,未經雕飾的言情,最天然的言情,這就是言情,我所鐘情的言情。你們喜歡與否?
今天以後的言情又會如何生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