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喝的暈暈乎乎的陳岩石,實際上頭腦還很清醒:“老陳,你這話啥意思?說我思想覺悟低唄!我不讓我兒子到最基層,那可不是因為我怕我們家陳海吃不了那苦,而是因為術業有專攻。我們家陳海是漢東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學以致用,才能更好的為組織分憂為群眾謀福利。讓陳海去最基層,這不是人才浪費嘛。就算我答應,組織也不能答應。”
陳岩石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似乎,他都忘了當年祁同偉去窮山溝司法所的時候,他是怎麼一套台詞了。
人嘴兩張皮,解釋權還不是在他們這些權貴的身上。
“今天,你要是來找我這個老戰友敘舊,我高興;如果要是為了侯亮平來的,我勸老哥哥你還是趕緊打住。不高興的事情不談,喝酒,喝酒。”
“你這人怎麼這麼頑固不靈。彆人都叫我陳石頭,我看你比我還又臭又硬。“有點跌了麵的陳岩石直接站起身來,”不吃了。“
“這就走了?”
“走了!”
陳岩石來梁群峰家,可沒有白來。
臨走的時候,順了梁群峰家兩瓶茅台。
也不知道思想覺悟高的陳岩石在伸手的那一刻,有沒有想到組織紀律問題。
茅台,在這年頭,就算內部供應,在市場上也有價格,而且絕對是妥妥的奢侈品了。
事情沒辦成,陳岩石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侯亮平說。
最終,找了一圈關係的侯亮平,還是沒能躲過被發配的命運。
與此同時。
深廈。
等到祁同偉跟程度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兩人並沒有直接去公安局報到。
這個點,的確是下班時間。
可新領導走馬上任,混個臉熟,還分啥上下班時間。
因為不想給基層同誌一個過於官僚印象,祁同偉決定明天再去市公安局。
二人隨便找了個小旅館暫時歇歇腳。
隻不過到了十一點鐘。
出事了。
查水表,不,是查房的來了。
這年頭,小旅館啥的可是警察係統重點照顧的對象,甚至比查洗腳房還要積極。
主要是油水大。
其實,這幾年相對好點。
要是換做前些年,更瘋狂。
這查的也不是男女那啥不正當關係,查的是讚助證。
這可是地方財政進項的一塊大頭。
說句不誇張的,地方工資的發放,在這個買地還沒有做大做強的年代,很大一部分還指著這一塊呢。
一直以來,治安部門都是地方維持財政的大頭。
像後來,解決大風廠安置問題,李達康在會議上除了想到市財政的一把,其主要依賴就是趙東來所在市公安局的基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