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哥呢?我找兆哥說點事。”
“兆哥正在接待董書記他們呢。你最好還是彆去。”
擋住婁成就去路的馮大慶,提醒道:“兆哥規矩,你應該懂。支開我們,兆哥肯定有大事要跟董書記他們聊,你最好彆跟著添亂。”
馮大慶口中的董書記是南湖三把手董賢達。
在南湖,董賢達也算是位高權重,地位僅次於馬振幫跟史安良。
“可是…………“婁成就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
麵對著馮大慶的詢問,婁成就也沒藏著掖著,就這麼附在馮大慶耳邊小聲訴說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聽後,馮大慶眉頭皺成個川字:“這個祁同偉,他到底想乾什麼?”
“誰知道啊!一口氣就抓了一百三十多個問題乾部,涉及到住建局、審計局…………一百三十多個各單位有關負責人就這麼因為嫖娼進去了,咱們深廈政府機構運轉肯定得出事。他到底考慮過後果沒有。”
婁成就說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搞得做錯了這一切的都是祁同偉。
“彆急,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天呢,還塌不下來。這樣,你聯係一下公安局的王副局長,讓他活動一下,打聽打聽今天晚上市局這次行動的真相。不了解情況,咱們在這裡瞎猜,什麼都解決不了,了解問題的起源才能解決問題。姓祁的這次雖然鬨的動靜不小,但是我猜他應該不會將事情鬨得太大,這事估摸著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畢竟,一百三十多個乾部出了問題,哪怕隻是作風問題,也不是小事。真要是將這事捅破,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不誇張得講,這直接影響到深廈地方的公信力,甚至往大了說,影響到整個南湖的公信力;這讓群眾怎麼想。塌方也不能這麼個塌方法。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那個姓祁的真實意圖。”
雖然不從政,但是因為經常跟乾部打交道;故此,馮大慶這個作為兆輝煌身邊的智囊之一也練就了一副過硬的政治智慧與政治格局。
他也隻是從政治正確方麵來分析此事。
至於事情是否能像他想的那樣可受控製,馮大慶就不知道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啊。這個姓祁的,以前小看他了。”發了幾句牢騷話之後,婁成就接納了馮大慶的提議,開口說道,“我這就跟王滿貴打電話,讓他打聽打聽情況。”
“我也跟李子濤打一下電話。他是咱們深廈政法委書記,憑借這層身份介入此事也不會引起姓祁的懷疑。”馮大慶說道。
…………
祁同偉專車上。
“交錢放人?”
程度的反應有些大,顯然是祁同偉剛剛的話引起了他心中的波瀾。
一時間,程度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一個晚上,一百三十多個各單位的乾部在玫瑰印象嫖娼,從科級到縣處級都有。這可不是個小事。真要是將這一百三十多個人都給法辦了,影響到深廈各單位正常運轉是小,鬨出了大動靜不好收場,造成的惡劣影響是大。”
“怎麼?覺得我軟骨頭了?”
“有些道理,你不懂。”
“看似咱們今天的行動是正義之舉,但是正義之舉也需要尺度的。”
“如果沒腦子,一窩蜂真的將今天這些人全部按規章來辦,上上下下都不高興。塌方式的多米諾骨牌倒塌直接影響到地方的公信力。雖說我嶽父與馬書記關係不錯,但是馬書記知道這事也會不高興的。畢竟這涉及到形象方麵的底線問題,不是小事。試問,哪個地方不存在塌方式行為,為什麼沒塌方,說白了,形象方麵不允許。看似是為民除害,可老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真要是因為這點事情將咱們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今後的工作還如何展開。”
兩世為人,這讓祁同偉有著過硬的政治智慧。
有些潛在的隱形規則,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記得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暫時的放棄不等於繳械投降,有時候是無法避免;而暫時的放棄,為的是爭取最後的勝利。”靠在轎車後排座位上的祁同偉長歎一聲,“看著吧,就今天這件事情一出,用不了多久,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得蹦躂出來。打草驚蛇不是愚蠢,三十六計之中就有這樣一計;在不了解情況,不了解問題的情況下,打草驚蛇可以讓蛇暴露出來,以便攻擊,這是一種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