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刀劍碰撞火花向著四處散去,血芙蘿的技巧早就已經超越了所能理解範疇,攻擊幾乎無視了重力,有時倒立在石柱上,有時在牆壁上瘋狂滑行。
身體如同一張薄紙,模糊的黑影飄散在四周,即使麵對火力全開,將七彩的劍光化為雨點的夏露露依舊是遊刃有餘。
與其癲狂的性格不同,血芙蘿的劍法相當穩健,不知是不是受到流派影響。
所有攻擊一觸即退,像是在挑逗一般,從不硬吃任何一道攻擊,一點一點的壓迫對方的生存空間,在飛刀密集的突刺下。
金發少女揮劍的範圍越來越小,僅僅隻交手了幾分鐘,夏露露的甲胄上已滿是劃痕,就連臉頰處都留下了一道細長的血絲。
“不行.....夏露露要頂不住了!”
兩人的動作太快,憑肉眼看根本看不清,但局勢已經是劣勢到,就算是蘭軒一個外行也能看出好壞了。
劍聖和劍帝畢竟是差了兩個段位,雖然這個世界劍術的等級劃分並沒有那麼嚴格,一下克上的情況比比皆是。
但血芙蘿可是魔女教的祭司,還是能死而複生的存在,想要越級挑戰實在是太難了。
得想辦法幫幫夏露露才行,可惜他的魔力被封住了,魔法卡一張也用不了,不然現在就用魔法給大法師和希德傳信了。
這該咋辦......
總不能拎起一根棍子想去敲吧,還不夠送的,蘭軒環視四周思索著解決辦法.
正當他苦悶的時候,之前血芙蘿被夏露露彈飛的飛刀映入他的眼中,蝙蝠狀的利刃緊緊的扣在了牆壁上,卡進去了一尺寬。
血芙蘿在砍自己的時候會受到反傷,如果他用血芙蘿的刀自己砍自己會有反傷嗎?
蘭軒走到牆壁旁,使了使勁將飛刀扣了下來,僅僅入手了第一下,一股涼意就直衝他的頭頂,一股三更半夜睡在亂葬崗的那種鬼怪纏身的感覺湧了上來。
鬼誰知道這把刀究竟殺過多少人。
他握住刀柄,將其搭在肩膀上,內心在顫抖,手中的動作猶豫了下來。
自己刺自己到底沒有用,誰也不知道.....
萬一猜錯了,那可就完蛋了!
夏露露傷就傷了,死就死了,這不是和自己原本的計劃一樣嗎?
讓這些家夥衝鋒陷陣就夠了。
與敵人交戰難免會有犧牲,這是正常的,自己與洛莉希是有聯係的,相信很快大法師就能探索到他的位置。
從理性角度上看他根本不需要再冒任何風險。
無論對方與自己是什麼關係,隻要他能走到最後就夠了。
無論是洛莉希,夏露露,還是希德和大法師,這些人都不過是活著的工具,沒什麼兩樣。
那把怪異的飛刀此時仿佛有千斤重。
自殘這種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蘭軒猶豫著,夏露露為他擋住飛刀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裡,他的心底裡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喊道:
“不要讓她死!”
“夏露露不能死!”
可惡......這該死的聲音。
蘭軒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握住刀柄的手變得更緊了。
“哢——“
沒過多時,一聲清脆的金屬破碎聲響起,在夏露露驚駭的目光下。
她的劍被斬斷了,銀白色的碎片照映著月光,散落在空中,倒映出她難以置信的臉龐,星辰之下血紅色的刀刃帶著濃厚血腥味直直刺來,無限的死意如同一隻張開利爪的雄獅一般撲麵而來。
一時間金發少女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手中的劍被砍斷也就代表著劍士的死亡......
她輸了.....
輸的很徹底。
攻擊越來越近,就當即將觸及她的鼻尖的時候。
血芙蘿正在進攻的右臂與利刃一起飛了出去,刀刃發生偏移,從耳邊劃過,僅僅隻在她的耳朵上留了一個小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