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意:“你這朋友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李盎:“他對誰都這樣。”
......
程月聽著手機裡朋友的聲音,
“身份證,戶口本,個人征信,流水賬單,房產證,產調,購房合同......”
“先等等,我記一下。”
“對了,還有個很重要的,購銷合同。你要證明你這筆貸款的用途,銀行才會放錢。”
程月打開備忘錄,一個個記下。
不久,那邊又傳來聲響,
“其實你可以申請企業信貸。”
程月手一停,
“算了,小破廠子本來就要倒不倒的,再背個貸款,底褲都得讓人扒沒了。”
她剛收起筆記本,林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接通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心下不好的念頭閃過,程月呼吸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小月,選品被斃了。”
程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她跌跌撞撞打開吱呀作響的廚房門,借著孱弱的月光拿起調料台上的醋,猛喝一口,
醇香的酸味過勁兒後便是綿長的甘甜,程月不停咂巴著嘴裡的味道。接著又一口一口的將醋往嘴裡灌去,酸味刺的她牙齒發顫,淚眼也被激的止不住的流。
發涼的手指不停的擦著嘴角漏出來的醋,她喝醋的動作卻一直沒有放緩。等到一瓶醋見了底,她才終於罷休。將瓶子扔到一旁,她無力地背靠櫥櫃,緩緩滑下身,嘴裡不停哽咽嘟囔,
“怎麼會沒味兒呢?我酸的牙齒打顫眼淚不停,連站都站不穩,又怎麼會沒味兒呢。”
她捂著腦袋,痛苦的蜷縮在地,不知道是醋喝多了還是酒喝多了,剛一倒下,程月的胃裡便翻江倒海。捂住嘴巴,她連忙站起身往廁所衝去。
強烈的酸氣順著她的食道不停反上來,程月感覺現在自己整個腦袋裡都是醋味兒。她抹了一把涕泗橫流的臉,剛緩一會兒,那股勁兒又湧來。她抱著馬桶吐到天昏地暗,吐到胃裡空空,胃酸反流,這才終於感覺好受了些。
艱難起身,她不敢直視鏡中的自己。連忙衝洗一下臉,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陸奕良正在店裡幫忙,一場雨過後,天氣比前幾天涼爽了許多,吃火鍋的人也多了不少,店裡的翻台率越來越高。
他端著菜送到外桌時,瞥見街對麵站著一個狼狽的女人。仔細打量,她身上的衣服濕透,頭發也亂糟糟的,眼睛裡還泛著水光。
他隨意晃了一眼,轉身朝屋裡走去。
程月知道他看見自己了,她理了理頭發,等著他。
一分鐘,兩分鐘,半個小時。她蹲在路邊,一直數著時間。
涼風拂過,她輕輕搓了搓臂膀。抬頭望向火鍋店,吃飯的喝酒的劃拳的,人聲鼎沸,熱鬨非常。周邊嘈雜,倒顯得她這裡有一絲淒涼。
埋下頭,她看著腳尖。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這來了,出了廠以後自己就這麼沒有目的地的走,鎮子又小,她熟悉的路不就隻這一條嗎。
可是為什麼陸老板心那麼狠,明明看見自己了卻一直不出來。
火鍋的香氣四散在空中,惹得程月的肚子咕咕叫。不管了,她猛地站起身,就看見麵前這個男人。
陸奕良一開始是不想出來的,有的人見過前男友後,大晚上的帶著一臉受情傷的表情來找他,他還得出來安慰,自己賤的慌嗎?可是他站在屋裡,看她瘦弱單薄,衣服還濕了,就這麼脆弱的蹲在燈光照不到的馬路邊,一蹲就是半個小時,
他猛踢了一下塑料凳,“操,你他媽就是賤的。”
良久,他撿起被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