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足夠蒼蠅一般巨大的毀滅者趴在我坐騎鍬甲的背上,牢牢地釘住,無論鍬甲前進時如何搖晃都不掉下來。
他位於鍬甲背部的前半部,而我和其它一些乘員在中部平台上,彼此間距離極短。
這隻巨大猙獰的毀滅者一開始似乎是要試圖要攻擊鍬甲脆弱的脖子,他腦袋對著鍬甲脖子方向,當時兩名在鍬甲頭部指揮的馭手已經準備殊死一戰了。
我看見她倆放棄了韁繩,麵對著恐怖的毀滅者的身影毫不畏懼,努力的保護著我的坐騎。
我急忙用摩擦聲和氣味信息命令身邊的神使王戰士上前支援,不能讓她倆孤軍奮戰。
這時,那隻毀滅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讓他放棄了製服鍬甲的機會,放棄了馭手,快速轉過身來,麵對著我們。
他轉身的速度極快,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他的猙獰麵容,看清那一對巨大複眼裡我倒映出的身影。
那對複眼貪婪血腥,和我之前見過的捕食弱小生靈的那些捕食者的眼神彆無二致。
似乎,在毀滅者眼裡,我、我們都是獵物而已,而不是其他種族的螞蟻,不是對手,不是敵人。
這讓我和你憤怒,我是戰無不勝的偉大神使王的屬下從來隻有我這麼看彆的生靈,我不允許他這麼看我!
我的鍬甲似乎也察覺到了背上的異狀,它開始抖動身體,我知道,那是它在試圖掙紮反抗。
但是,麵對牢牢釘在背上的敵人,它毫無辦法,就像我一樣。
近距離麵對這麼龐大的恐怖身影,哪怕憤怒,哪怕憎惡,我都對身體內部的那股戰栗感無能為力,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如此接近。
我不害怕死亡,我是榮耀的王,王的最佳歸宿就是戰死在沙場上。
但是,我從未想過我的敵人,這將殺死我的敵人會如此巨大、恐怖,如一座崩塌的山一樣不可阻擋。
毀滅者距離我太近了,當它轉過身來,開開合合的大顎已經近在我眼前,那裡麵彌漫的腥臭氣息從我觸角裡傳遞到腦海裡,變成更加切實的威脅。
他的觸角抖動著,和我們一樣到處快速的摸索著。
但是,相距這麼近,這個毀滅者無需觸角也已經瞄準了我,他的複眼死死盯著我。
從他轉身,到麵對我,盯緊我,不過是短短一小段時間,這段時間還不夠我快速的吮吸下一小滴蜜露,也不夠一隻蒼蠅在空中劃過一個小圈,也不夠蚱蜢一躍落地。
但足夠毀滅者轉過身來,做好進攻的準備了。
死亡,從沒有如此靠近我。
我身邊的英勇的神使王戰士不會被任何敵人嚇倒,此時我發出的“進攻”指令的摩擦聲剛剛停下,氣味信息還彌漫在身邊。
我的護衛們繼續依照著聲音和氣味的命令,無謂的發起攻擊,哪怕敵人和一塊石頭一樣巨大。
鍬甲坐騎的背上空間有限,幾名英勇的神使王戰士撲殺上前,但毀滅者正麵對著她們,這是最難進攻的一麵。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次進攻被毀滅者的大顎毀滅,英勇戰士的屍體和血液鋪滿了鍬甲的背甲。
毀滅者繼續盯著我,他的前足抬起來,準備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