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牛，他們說我死了，你為什麼不去給我哭喪，我是你祖母哎，我生氣了，你這是不孝順的行為，我本來要請你雞蛋麵的，現在我不給你吃了。”
“為了懲罰你，你也要去沐浴，以後我去下地，你也要出去。”
四牛將身子扭過去，他不要聽她的。
花珂不顧他的意願，將他拽出去，她不要和一個臟小孩睡一個屋。
四牛被逼著出門，憤怒吼叫，雙腳不安分蹬著。
“你啊什麼，我聽不懂，有本事把話說清楚。”
大牛和二牛趴在窗戶偷瞄，“阿祖要揍四牛了。”
小竹看著胞弟被阿祖抱著，哭著說：“阿祖要把四牛洗乾淨吃了。”下一個是不是輪到她了？嗚嗚嗚。
花珂抬頭，“對，從小到大的順序把你們都吃了！”
三牛和小竹還有屋裡的三娘哭著喊：“阿祖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
李氏看到自己不斷掙紮的小兒子，目光閃爍，她為什麼會生出一個不祥的孩子，要不是因為他的存在，村民也不會背地裡議論她。當年她不想養他，可娘犯軸，非要把他留下來。養大又什麼用呢，他就是一個冷血的人，誰也不親。
“李氏，你愣著乾甚？快把熱水和草木灰拿出來，給你兒洗頭。”
“娘，沒有準備那麼多熱水，他直接在井邊洗就好了。”
“溫福貴！你去燒水，所有人都要洗一遍！”
溫福貴以為是她要把家裡的晦氣都除一遍，急忙應下，“洗，大夥都洗。娘子，你快準備柴火。”
小竹抱著她爹哭訴：“爹，小竹不洗，小竹不要被阿祖吃掉。”
“你阿祖騙人的，她不吃人。”要吃早吃了。
四牛看著溫福貴親昵地抱著姐姐哄，神色晦暗，不再掙紮，乖乖讓花珂提著。
四牛不願意讓李氏幫忙洗澡，李氏也沒那個心，花珂便親自幫孫子洗頭洗澡，一邊搓一邊嘲笑他，“你好臟哦，要搓出一個大泥團出來咯，我要鄙視你了。”
四牛不說話，她也乾淨不到哪去，身上還有屎味呢。
一刻鐘後，花珂從李氏房裡拿了一套三牛的單衣，三牛委屈巴巴地看著，不敢搶回來。
四牛安靜地坐在木桶裡，小手不自覺地扣著桶底，她今天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花珂看著沉默的小孩，瘦骨嶙峋，身上沒多少肉，也是，家裡對他不重視，能把剩飯剩菜留點給他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這家裡真窮啊，比九十年代的花家還要窮，至少花家不需要擔心打仗，偶爾還能吃上肉，這世界還要擔心土匪、戰亂、天災、疾病……
【哎呀，你都在上一個世界過了幾十年的好日子啦，是該吃點苦鍛煉鍛煉自己啦。聖人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聖人還言：天將降大任…苦其心誌…餓其體膚巴拉巴拉】
“彆想puA我，誰有好日子想要過苦日子磨練意誌，我又不傻。”
【這還好啦，還有更苦的世界等著你呢。】
“彆說了，心塞。”
花珂看了看日頭，這小子該起來穿衣服了，“四牛，起來穿衣。”
四牛穿好衣裳後直接衝回茅草屋裡，花珂補充道：“不許挖土，再挖我揍你！”
輪到花珂自己洗澡時，她淚流滿麵，“噗寶，我這身體好糟糕啊，這二兩肉下垂得好厲害，嗚，這肚皮好鬆弛，手腳好臟好黑，頭發也粗糙，一點養分都沒有。唯一慶幸的是我沒有纏足，我的36碼大腳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