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柔輕輕晃了晃陸瑾瑜粗糲的大手，小聲祈求道：“大不了人家這次不啃瑾瑜哥哥的肩膀了，瑾瑜哥哥讓人家嘗嘗眼珠刺身好不好？”
陸瑾瑜：“……”
還不如啃肩膀呢！
“哎呀瑾瑜哥哥，人家求你了嘛～”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讓人家嘗一口嘛～”
“就一口～”
在溫予柔的撒嬌攻勢下，陸瑾瑜的腦子逐漸萎縮，茫然地點頭：“好，都給阿柔。”
溫予柔笑了，抬頭看著陸瑾瑜的側顏，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遮著烏木般的黑色瞳孔，抿著粗糲的嘴唇英俊的側麵部輪廓稱不上完美，但久經沙場的閱曆為他平添了幾分淩厲的壓迫感。
冰涼的指尖落在陸瑾瑜的眼皮上的時候，陸瑾瑜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回來。
但……
“阿柔等下。”
陸瑾瑜起身走開，就在溫予柔以為陸瑾瑜要反悔的時候，隻見陸瑾瑜把帕子浸在水盆裡擺了下，擰乾水分後遞給溫予柔。
“挖眼睛很血腥的，可彆給手弄臟了。”
“待會我應該看不太清，這次要辛苦阿柔自己擦了。”
溫予柔：“為什麼？”
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溫柔的人類，溫予柔很是不解。
難道他被楚月兒傳染了嗎？
陸瑾瑜無所謂地笑了，把帕子塞進溫予柔的手裡：“其實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在得知你的身份的時候，我有過惱怒，有過無奈，也有過恐懼甚至憎恨。”
“但我最終還是認定了你。”
“在認定你的那一刻，我早就做好了飛蛾撲火的準備。”
溫予柔挑眉：“是嗎？”
“那你可真蠢。”
溫予柔繼續道：“比楚月兒還要蠢。”
陸瑾瑜笑著揉了揉溫予柔的腦袋：“傻丫頭，你不懂。”
你不懂你身上這股渾然天成的惡，和恣意妄為的灑脫有多麼的耀眼。
至於身體……
在經曆過二十多年的打壓，十幾年的戰爭生涯後，他早就看淡了生死。
若不是有報仇的信念一直在腦子裡支撐著，恐怕他早就瘋了。
而上天能讓他在精神崩潰之前遇到了阿柔，這是何其的幸運。
“阿柔……”
陸瑾瑜捧起溫予柔的手遞到嘴邊，虔誠地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
“給我留一隻眼睛，讓我以後還能看著你好嗎？”
不知為何，陸瑾瑜這次落下的吻格外的燙，燙得溫予柔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我……”
“是夠不到嗎？”
陸瑾瑜蹲在床邊，視線與溫予柔持平：“阿柔輕點挖，可彆給為夫抓醜了之後再嫌棄為夫，那樣為夫可是會傷心的。”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一陣陣心跳的聲音在胸膛裡炸開，溫予柔頭皮有些發麻。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直麵地體會到屬於人類的心跳在自己的胸膛裡跳動的感覺。
溫予柔抽出手拉住被子蓋過頭頂：“那個……我現在又不想吃了，你先給我放著，等我想吃了再吃。”
“阿柔？”
陸瑾瑜愣了一下，隨後便是狂喜。
這是舍不得了嗎？
阿柔果然最愛他了！
撲通撲通！
溫予柔的臉上滾燙不已，心臟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好……
好直白，好熾烈的愛意！
很陌生，但她好像……
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