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兒,這是江家遭難了……”剛說兩句話她就開始氣喘,江瑜見汪文君眼裡的光漸漸變得有些渾濁,心口有些難以言說傷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本體殘留的情緒。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什麼,還好還帶著安兒這根獨苗逃出來了……還有你,瑜姐兒,從前老太爺在時說你是最拔尖要強的……安兒就托付給你了,以後……就……”汪文君又咳了兩聲。
“嫂嫂先彆說了,我想法子把你們帶出去。”江瑜咬了咬牙開口道,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喑啞得不成樣子。
汪文君仍是搖頭,手指輕扣旁邊的書架,叩叩兩聲便是一條土泥糊的暗道顯示在他們麵前。這是江老太爺以前留下來的,說是為了不時之需,卻沒成想會在今天派上用場。
“走吧,”汪文君用儘力氣推了江瑜一把,連帶著把江安和一個小包裹往她懷裡一塞。江瑜忍著疼抱緊那孩子,卻見汪文君緩緩合上了密道的門。
江瑜驚叫:“嫂嫂!”她想阻止這石門關閉,卻發現自己毫無辦法。
“走吧。”汪文君重複了一遍,笑著搖了搖頭,聲音溫柔卻堅定。江家其他人都已經死在這場“匪患”裡了,汪文君知道自己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帶著她是江瑜的累贅。
“我反正,也快死了,就不如和二郎死在一起吧……”
聽到含糊不清的幾句話語,江瑜心頭頓頓地痛,她含著淚又大聲喊了一句嫂嫂,密道的門就完全關上了,再也聽不見任何響動。
懷裡還抱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小家夥,她呆呆地望著麵前深不見底的通道,把這孩子抱得更緊一些,眼眶裡的酸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湧了上來。
小時候父親去世,她追著運送父親的車出去,磕破了膝蓋,大概也像現在這般痛。
這世間,又剩她一個人了。
前路未卜,她的未婚夫,她的堂妹,還有江家被覬覦的食譜……懷裡的江安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突然閉著眼不安地扭動了起來。
她還有江安,她現在要出去給江安找大夫!
江瑜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泛起的淺淺淡淡的水光,抱著江安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既然來了,既然和江瑜也同名,她必然不能讓江瑜再和上輩子一樣,落得個淒慘下場。她會撫養好江安,把那些魑魅魍魎的麵具一一揭開!
而他們在意的東西,她會一個個幫江家奪回來。
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