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毫不吝嗇地分給了每一個人,陳掌櫃不愛吃甜,江瑜那份則是大半都進了江安的肚子裡。
陳瑤現在倒不像原來那樣三句話不離楊軒了,隻是偶爾臉上那副陶醉的表情還是在提醒江瑜,這姑娘還在甜甜的戀愛期呢——之前的事幾乎也沒怎麼影響她。
不過一想到楊軒,江瑜就忍不住想皺眉頭,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也許是她想太多?
唉,算了,她還是老老實實研究研究做菜吧。
陳掌櫃帶著夥計們正在正殿裡燒了香,本來還要聽聽佛經的,但年輕的一輩喜歡的沒幾個,陳掌櫃也不勉強隻說中午記得回來吃齋飯。
大夥們嘻嘻哈哈地答應了,今天寺廟裡也就他們一行人。想著等會要野炊,就有人提議說要不趁著這個時候,大家去摘摘野菜什麼的。這事兒一呼眾應,一行人又去找寺廟的僧人借了幾個竹簍背在身上就出發了。
這個季節菜還沒長起來,但是野菜已經不少了。婆婆丁,香椿,苦菜,馬頭蘭……江瑜一邊摘一邊腦海裡已經想了好多種做法了。江安也背著一個小竹簍,興奮地跟著江瑜,時不時地問上兩句。
“姑姑,這個是什麼呀!”江安蹲在一棵大樹旁,指著一塊黑綠黑綠的,看起來像“薄豬皮”的東西問道。他小心地拿指頭戳了一下,軟軟的,滑滑的,還有點透明。
江瑜回頭看了一眼,驚喜道:“咦,地耳!”
在現代地耳是極其難得的一種野生食材,雨季之後才會有,而且見了陽光後很容易就曬乾死去了。因著天氣而生生滅滅的,因此也被稱為“天菜”。在現代,江瑜也隻吃過一次,還是因為當時跟著師傅給一個富豪做菜的時候嘗到的。
真是意外之喜了!江瑜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前幾天連著下了雨,又遇到了倒春寒,這地耳才意外地存活了下來。可惜也隻有兩個手掌大小,隻能當個小小的開胃菜了。
江安看著江瑜小心把地耳拿布抱起來的樣子,好奇道:“姑姑,這個好吃嗎?”
江瑜把地耳的土抖了抖,“好吃!等姑姑拿水焯一遍,然後切成絲兒,拌上醬汁兒,咬上一口,嫩生生的,軟滑滑的,又鮮又爽!”說完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巴,肥潤柔滑的地耳啊,要不煮個湯,比什麼紫菜提鮮多了啊!
江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我們快回去做吧!”
江瑜指了指背後的竹簍,笑道:“這竹簍還沒裝滿哦!大家都是要吃的,還不夠呢。”
也有隔得不遠的夥計聽到了這番話,調侃道:“安安該不會是餓了吧!”
像是應和他的話一般,江安肚子發出了“咕嚕”的聲音,一下子讓江安羞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們……”
江瑜撲哧地笑出聲,“走吧,我們快點摘完回去吃齋飯!”
每個人幾乎都是滿載而歸,本來想去溪裡抓魚的,被江瑜製止了,說下午來吃鮮活的最好,在外不就是吃個鮮嗎,眾人一想也是,就背著野菜回了去。
中午的齋飯很簡單,飯有點類似日式炊飯,用的白米和糙米,加上一點白菜碎,一點蘑菇碎,還有一點筍丁,一點鹽和白胡椒粉一起蒸出來的。
江瑜本以為加了糙米之後,米飯會變得硬不少,但可能是照顧大部分上香的人吧,米大概是多泡了一陣子,顯得軟爛不少。米飯吸足了蔬菜的鮮甜,胡椒粉又帶了一點點味蕾的刺激感,香極了。
配菜是一盤泡蘿卜乾,清爽開胃;一盤煎豆腐,大約一厘米的厚度,四四方方,兩麵金黃,撒上了鹽和胡椒,咬一口外皮就裂開了,裡麵鬆軟嫩滑,豆香味十足;一盤竹筍炒酸菜,竹筍又嫩又脆,泡了一個冬天的酸菜這單調的竹筍瞬間鋪上了一層濃烈的酸辣味覺;剩下還有一大碗白菜湯,清清淡淡,沒什麼太大的亮點,但又特彆適合收尾。
在這還微冷的天氣裡,這一碗熱湯,舒適!靠山吃山,樣式簡單,但清爽可口,長青寺的齋飯果然不錯。
夥計們吃得意猶未儘,但仍然有些不滿足——惦記著長青寺背後鞍山溪流裡的魚呢。
之前陳掌櫃和住持商量了一下用長青寺的廚房。住持猶豫了一下,以前也不是沒有香客提出這種請求,總有人不愛吃素齋的,但多半都叫外麵的酒樓送來飯菜了。說做菜還是第一次……陳掌櫃表示他們就是開酒樓的,如果實在不行就請住持指條明路找個能做菜的地方。最後住持讓了一步說可以用長青寺裡的廚房,但千萬不能做葷菜,蔥薑蒜這些也要能避則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