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
實在是太惡毒了。
沈歲倏然睜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聞祈硯漆黑的瞳仁裡，像是映著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平靜無波。
和她印象中的少年大相徑庭。
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仿佛隻要一低頭，就能互相觸碰。
但誰也沒有先動一步。
“聞老師——”
沈歲忽然想起了什麼。
漂亮的眼眸帶著笑意。
她主動勾起手指，指腹在他胸前的肌膚上畫圈撫過。
“先是頒獎禮，又是頂熱搜，現在還特地舉薦我做副導。”
她不偏不倚地迎上去，和他對視。
“你對我這麼上心，不會真是對我舊情難忘吧？”
不就是惡心人嗎？
誰不會呢？
她的勝負欲被激起。
笑得眉眼彎彎。
“可惜啊，我這人不愛吃回頭草。”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沈歲的長相其實美得很有攻擊性。
即便是全素顏的情況下。
上挑的眼尾嫵媚勾人，輕輕一笑，便能輕易將人的魂都勾沒。
聞祈硯有一刹那的晃神。
他低眸看向圈在懷中的人兒。
同樣毫不留情。
“可我怎麼記得，當初是沈小姐對我死纏爛打，說此生非我不可？”
他神色懶散，故意將尾音拖長。
“還是說，你的九十九位緋聞對象，都不能滿足你的喜好，連成為前男友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算是公眾人物，私下談戀愛，沒必要公開，自然也不用向聞老師報備。”
聞祈硯撩起眼皮，“空窗期四年，沈小姐說的私下談戀愛不公開，指得不會是在下吧？”
“聞祈硯！”
“在呢。”
沈歲氣得跳腳。
一時口不擇言。
“……我當初也說了，隻是跟你玩玩而已。”
空氣忽然安靜了幾秒。
聞祈硯站直了身子，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眼底的那點笑意褪得一乾二淨。
沈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喪氣地絞著手指，有些無措地垂下了頭。
她不該提這個的。
當年打鬨間無心說出的那句話，聞祈硯一直都是很在意的吧。
她實在不該照著對方的心窩子捅。
正想說些什麼彌補，窸窣的聲音由遠及近。
那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板上緩緩爬行。
還沒等她看過去，聞祈硯就先她一步開口道：“我記得，你害怕烏龜和蛇對吧？”
他的話題轉得太生硬。
以至於沈歲懵地抬起頭，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他聲線冷硬，輕描淡寫道：“那你小心一些。”
沈歲更加不解。
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一隻小甜瓜那麼大的烏龜就停在她的腳邊，離她隻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啊——！”
尖銳的爆鳴聲響起。
沈歲猛地跳上了聞祈硯的腰，失手碰倒了桌上的玻璃花瓶。
聞祈硯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單手托住了她的大腿，將她牢牢抱住。
玻璃碎裂的脆響打破了僵局。
在地麵上四分五裂，濺起一層水珠。
沈歲死死抱緊了聞祈硯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