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公子連連搖頭,“大哥,利半城還等著咱們回話呢?”
“糊塗,這種話能回嗎?利半城要想捐贈隨他的便,不過不要想著蓋座橋還要收過橋費。他愛捐贈就捐贈,不捐贈就拉倒!”
陳三公子眼前一亮,他覺得自己聽懂了二哥的意思,所以他高興得出去打電話了。陳二公子望著弟弟的背影,有些舉棋不定。
孫祖傑是出了名的經濟好手,對中樞影響很大。前兩年搞兩稅製改革,如果不是他的影響,土地稅就會成為地方稅,而不是中央和地方各分一半。
到了今年,孫祖傑推動京師搞地產經濟,以地產為錨從銀行股貸款,然後搞基礎建設,並幫助國有企業脫困,本來寥寥無幾的土地稅立刻得到了中樞和地方諸侯的重視,因為京師國企脫困模式非常實用,一旦全麵推廣,地產稅的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中樞和其他地方的諸侯想的是用這種方式解決國企脫困,可是廣南這邊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靠近港島,他們很早就意識到了房地產的價值,但是這兩年偏偏遇到國家打壓通貨膨脹,房地產價值被壓縮到極致。
在房地產價值還沒有完成體現之前,這一模式過早的出現,對還沒有完成布局的他們影響很大,甚至因為孫祖傑與利半城的矛盾,這一模式的一些缺點也暴露出來,囤地就是最明顯的缺點。
孫祖傑打得不僅僅是利半城和港島地產界,也順帶打擊了國內一大批偷偷囤地的人,甚至包括華投自身,這隻能說明他真正是站在國家的角度來看問題。
當然孫祖傑與老鄭的解釋他也聽說過,孫祖傑希望打擊囤地,即使沒辦法打擊,那囤地的人也應該是擁有大量資源的央企,甚至是他們這些人,反正不管怎麼說,肉都爛在鍋裡,唯獨一樣就是不能讓外人鑽了空子。
孫祖傑這套說法非常有說服力,但是陳二公子卻從中看出了這一模式的另外一麵,那就是國家的力量將在這一過程中獲得極大的加強。
這樣一來,八十年代因為種種原因形成的一些布局就很有可能被衝破,當然這是中樞夢寐以求的,這一點從孫祖傑出任京師府尹引發的一係列事件就可以看出中樞的這種思路。
孫祖傑這把刀實在太鋒利了,他在前麵砍殺,中樞在後麵不動聲色的受益,這一模式先是出現在京師,現在又輪到了港島的地產商,萬一哪一天輪到了廣南,又該怎麼應對呢?
陳二公子內心深處非常不喜歡孫祖傑這樣的做法,他知道現在這種局麵有特殊的原因,遲早要結束,但是這樣的局麵能多持續一天都是好的。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訴他,大勢所趨,他隻能順應時勢,絕不會與大勢相抗衡。
另外還有一點,這兩年孫祖傑的立場太明顯了,已經引起了相當一部分人的不滿。雖然他也明白同樣是大勢所趨,可是孫祖傑跳得太過,被人收拾也不奇怪,他確實想看一看孫祖傑的熱鬨。
陳二公子想得沒錯,利半城這一番要挾出來之後。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九十年代的華國有著太多的自卑,所以一大批人對於孫祖傑莫名其妙的招惹代表先進的港島首富利半城表示十分不理解。
港島回歸在即,孫祖傑這種做法就是典型的不識大局;現在不是說招商引資嗎,用一些不值錢的土地築巢引鳳是中樞提倡的,孫祖傑這是不是違反中樞政策;華投有錢那也是國家的錢,不能讓孫祖傑亂用,等等,各種說法都有。
慢慢的,一個共識形成了,那就是孫祖傑太年輕了,貿然把他提到京師府尹的位置上不合適,他還需要鍛煉,雲雲。
當然這些私下的說法,此時並不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因為這段時間華國開始了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港島股市當然也不出意外開始了暴跌。
所以待在京師的孫祖傑一方麵繼續推動那幾件事,另一方麵就是指揮投資部的資金乘著港股暴跌開始入場,等到回歸前夕這些資金應該能賺不少,他才沒有心思關注那些流言蜚語呢。
至於利半城的威脅,那簡直就是笑話,不列第亞人還沒有走呢,他算哪根蔥?港島的老大是豐彙銀行,利半城想要挾他還不夠資格。
孫祖傑隻是做了一個動作,他向中樞請示,對華夏銀行進行股份製改製,他計劃引入一家戰略投資者作為華夏銀行的股東,他這一請求得到了鐵老闆的批準。
因此孫祖傑向豐彙銀行發出了談判邀請,這是華金公司之後,華國開放金融領域的又一次探索,有一就有二,所以豐彙銀行立刻進行了熱烈的響應。
與此同時,豐彙的獲多利公司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京鋼幾大上市公司重組的主發行商,利半城的要挾就被這麼被輕鬆化解了。
緊接著孫祖傑就開始了毫不猶豫的報複,京師市政府chū tái了一係列房地產開發的新政策,對於京師囤地的種種行為進行了嚴格的規定。
根據這一規定,包括華投龍口在內的多家房地產公司同時被處罰,利半城在京師的幾塊地也包括在內,京師市政府要求上述房地產企業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開發,否則將根據規定予以嚴格處理,直至收回土地。
孫祖傑非常重視這一次事件的輿論處理,他親自召開了記者招待會,並接受了國內外多家媒體的采訪。
“啪!”孫祖傑接受采訪的錄影帶被關閉了,陳二公子皺著眉頭說道,“老三,這段時間的輿論對孫祖傑很不利呀,他難道沒有聽到,光憑一個記者招待會能起什麼作用?”
“肯定聽到了,孫祖傑也是出了名的耳聰目明之輩!”
“那他為什麼要做這種火上澆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