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個聲音和商擇意說,春天要來了,起碼要再看一眼春天吧。
起碼再吹一次春風,看一眼煙花,嗅一朵路邊的薔薇,掐一片冬青剛鑽出來的嫩芽,在手心揉搓。
自己想做的事情,都還沒做呢。
總不能因為父母“拋棄”自己,自己就不再看春天了吧。
商擇意從防護牆上爬下來,她決定了,她也“不要”父母了,她無法再麵對用自己來維穩的父母,她依賴了18年的父母,再也不能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以後,未來,如何生存,都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她現在想的,隻有逃離,逃離這裡,去做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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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睡醒的商擇意看著外麵漆黑的天翻了個身,她睜著眼安靜地躺著,很平和。
七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傍晚,在小旅館睡醒的時候,看見外麵漆黑的天,商擇意感到惶恐無措,一心想紮到人堆裡,要隨波逐流,要被裹挾著往前推日子。
她坐了起來,手機顯示17點20分,商擇意莫名其妙地笑了,居然想舊事想這麼久?現在的自己已經不需要在人群裡尋找安慰了,但是脫離人群的自己到底需要什麼,商擇意還沒想到。
她起來上了個廁所,酒店的大鏡子加上明亮的燈光,映出商擇意疲倦的帶有細紋的臉,她看著滿臉愁容的自己又愣住了。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一直是這樣的表情嗎?是這樣一張苦悶又了無生趣的臉啊。
到底在愁什麼啊?她摸摸自己的臉。
該愁的事太多了,一時不知從何愁起,商擇意又笑了,也沒人細看,糾結什麼?繼續過一天算一天吧。
從馬桶上起來後,她拿起了手機突然想給李沐陽發個消息。他走了嗎?應該走了吧。
“你走了嗎?”
過了幾秒他就回了消息:“沒走。”
“吃飯嗎?”
“好。”
也不用化妝,她穿上外套就出了門,李沐陽還是一件大羽絨服,商擇意都懷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