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把這半塊也吃了吧。”周曉晨揚了揚自己手裡的:“咱們三個一塊吃才好。”
這個時候,桂月梅是不會拒絕的,她白了大弟一眼仍是將它拿起咬了一口。
姐弟三一塊兒窩在廚房,桂月源最先吃完,他倒也乖,洗乾淨了手搶著把書和筆都收拾了就往屋裡跑。
等小弟走了,周曉晨也正好吃完,她見姐姐似是準備要收拾忙搶先一步:“姐,這些還是讓我來收拾吧,火熄了灶裡冷,你到屋裡去那兒暖。”出了賣身那件烏龍事後,兩姐弟的感情越發地好了起來,前幾日見姐姐臉色不太好,她便問了幾次,見姐姐扭捏閃躲不肯明說,再加上事後幾日細細觀察,終於叫她發現了一件事,她家姐姐大抵是來了初潮成人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情著實叫她複雜了幾天,如今自己是男人了也不好明著關心這些,能做的也就是分擔一些活兒。
“你這幾天怎麼了?總和我搶著做這些。”桂月梅卻是不知道弟弟的心思的,在她看來廚房裡的事不該是男孩子乾的:“還是我來吧,這哪是你做的事。”
“我來,我來,你彆動,水涼你彆沾。”周曉晨直接將人擋了,挽了袖就去舀水。
桂月梅先還沒反應過來,待再要說時忽地想到了什麼,她臉猛地一熱再回頭看忙碌著的弟弟,又覺得不是自己猜的那樣,隻好輕咬了下唇,轉身走到門邊上,外頭的雪越來越大:“雪又下大了,也不曉得阿爹回來好不好走。”
周曉晨已經把灶上東西全收拾了,她走到姐姐邊上往外看,這雪的勢頭果然越來越大,吸了吸鼻子,征兵的事阿爹打從心底裡感激施大叔,這不一看到下雪,他大清早就借了驢車把家裡的柴拉去一半,還帶了些醃肉白菜要給他們送過去,“應該快回來了吧,施大叔看天不好,不會留爹太晚的。”施茂相助的事瞞著小弟卻沒瞞著姐姐。
如今施家在三房眼中是全家的大恩人,桂月梅得知施家搬到鎮上後,特意趕著繡了兩個帕子,送給紀珂和施詩,這一回也叫爹爹給帶上了:“也不曉得施詩喜不喜歡我繡的帕子呢。”
周曉晨往前站了點為姐姐擋去一些風:“姐你手藝那麼好,施詩一定會喜歡的。”想起那個害羞靦腆的女孩一臉認真地問是不是也要這樣練字的模樣,“等頂過了這陣,下次阿爹再要去,咱們也一起去吧。施詩新到這兒沒有什麼認識的玩伴也挺可憐的。”
桂月梅想著弟弟給她描述時說的話'她長得挺漂亮的,性子還是有些怕生,眼睛和小時候一樣,看人時又黑又亮,一笑就眯起來和月牙似的。'真想親眼瞧瞧當年的小娃娃現在成啥模樣了。
“姐,快回屋吧站在這裡涼,我去五叔那看看,再到大山那轉轉。”五房的兩個弟弟小,周曉晨每日必要走一趟的。
桂月梅點了點頭又吩咐道:“你到大山那兒路上可小心些,要是瞧見有陌生人,你千萬躲著點兒,帶上傘。”
“嗯,我曉得的。”周曉晨拿了放在門後頭的油傘:“來,我送你進去。”
“你早些去,這點路哪用得著你送。”桂月梅不以為然。
“哪不用,快進來。”周曉晨堅持伸手將姐姐拉了過來罩在了傘下。
往五房轉了一圈,小寶寶雖然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瘦弱,倒也沒有什麼病症,小家夥已經懂得認人,每回見到自家哥哥都會笑,因為沒什麼肉一雙眼睛顯得格外的大,周曉晨每回看到他都覺得很是心酸,隻盼著老天保佑能叫他好好活著長大。
看完了孩子,她又走向了高家,前幾日高大嫂感染了風寒突然發高燒,這個時候哪裡請得到大夫,高大山病急亂投醫四處找人幫忙,最後還是周曉晨指揮著娘和姐姐用急救的法子先降了溫,再按著書上說的土方子給煎了藥,這幾日病情已經穩定,她也是照例去看一下。
才到高家門前,裡頭就傳來了狗的大叫聲,周曉晨走過去拍了拍門:“大山,是我桂月清。”
聽到外頭動靜,高大山忙跑出來:“大虎,小虎彆叫。”他把狗趕到邊上,聽外頭人又報了回名,這才開了門:“快進來。”
周曉晨跟著他進去,兩隻半人高的大狼狗在他身邊轉了轉,這是高獵戶養的獵犬,性子十分凶猛上山能打獵回家能看門,因與高家相熟她也不怕先問道:“你娘怎麼樣了?”
“看著好多了呢,你進去再給瞧瞧。”高大山領人進屋。
周曉晨跟著進去,房裡火盆子燒著感覺有些氣悶:“回頭你開開窗,讓房裡通通氣,開時把床帳放下彆叫你娘吹著風就行,老悶著反而不好,還有到夜裡燒了盆子千萬記得窗留縫。”她職業病又開始犯了。
“我曉得,你都說過幾回了,”高大山應了句,走到床邊上:“娘,桂月清來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