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黝黑的臉上帶了紅,黑亮的眼閃著興奮的光:“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澤二哥讓我找你一塊過去呢。”他人往前走靠近後,餘光瞄到了小灶裡的另兩個人,眸子瞬間瞪得老大,要說的話一下被拋到了腦後。
“叫我什麼事?”周曉晨聞到了好友身上的酒氣,他們這樣大的男孩正是對什麼都好奇,都要嘗試少有控製力的年紀,看樣子趁機沒少喝,正要再說見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後,想到身處小灶的那兩人,忙挪了挪腳步伸手虛推了一把:“看什麼呢,不是說二哥叫我嘛,走了。”說完就要拉人走。
高大山被他一推驚回了魂,還不等再看手臂已被的拽著往外,“哎,你慢點。”他嘟囔了一聲,眼再往小灶看,卻已經瞧不見裡頭的人了。
“走了走了。”這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讓周曉晨看了沒來由生出來火氣,手上又用力了幾分,直接把人往外頭拖。
好在高大山也沒犯渾,被拉開了幾步後也不掙紮,老老實實地跟著走出了院子。
等外頭沒了動靜,桂月梅才帶著施詩走了出來,轉頭見身邊的丫頭一雙眼望著弟弟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有了笑意。
婚禮第二天,同新堂嫂見過了禮,周曉晨就跟著施家的馬車回到了鎮子上。再過兩月縣府的童生試就要開考了,因此她的生活一天天的忙碌了起來。
周曉晨每日早早的上學,夫子對她看重臨考更是好一通的惡補,又加了不少功課,以至於她連藥鋪的事都顧不上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這一天,周曉晨再次被夫子留了堂,待老師放人時已是黃昏時分,她抱著書包走到街上,空氣中浮動著土腥的味道,抬頭看天往日的夕陽全數被烏雲替代,這樣子像是要下雨了,她沒再停留,抬步就往家裡跑。
雷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周曉晨奔跑的步伐為此頓了一瞬,再次看了看天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路程後不再停留,加快了步子繼續往前跑。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離家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雨點落了下來。衣服很快被打濕了,周曉晨仍舊一個勁往前跑,因為開頭跑得太急,速度上去後不久她的氣息亂了起來,偏這條巷子連個暫時躲雨的地方也沒有,進退不得她也隻能咬牙低頭繼續向前,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聲叫:“月清哥。”
周曉晨猛地收住了腳步,抬頭在離她不遠女孩撐著傘正快步向自己走來,她愣了一下忙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月清哥。”施詩並沒有答話,在對方剛靠近便將手中的傘撐了過去。
“你是特意來接我的?”見她這樣周曉晨哪還想不到她突然出現的原因,明知道後麵不會有人,她還是四下看了看,果然這丫頭如自己料的那般竟是獨自一人,忍不住道:“你怎麼一個人就出來了。”
施詩不說話隻努力地將手抬高撐傘為身邊的人擋雨。
周曉晨拿她一點法兒也沒有,見她撐得吃力隻得將手隻抱著的書包塞了過去:“給,你幫我拿著。”邊說邊又將傘接了過來,雨點越來越大雖然有傘衣服仍舊被不斷的打濕,待小丫頭抱住了書,她伸手摟住女孩的肩,將雨傘壓低傾斜:“走,我們快些回去。”說完,擁著人就往前走。
施詩人僵了一下,還不等她有所反應,人已經被帶著向前了。
雨越下越大,兩小兒共執傘快步走著,若有心便可看出,男孩的步子雖快卻配合著女孩的速度。
小院裡,施茂拿著傘被妻子趕著出門:“你快去看看,她說去街角等的,可我沒瞧見她的人。”
“莫急,指不定是往前頭去了,我去看看,放心詩詩是有分寸的。”安慰完了妻子,男子推開了大門,才抬腳又收了回來。
紀氏見丈夫停下動作便跟著上前探頭去看,遠遠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雨中,她險險鬆了口氣隨後又對女兒的自作主張有些生氣。
已經快要到家,周曉晨這才將傘往上了些許,她一眼就瞧見了守在門前的施家夫妻,這時施詩也看到了父母,兩小兒互相看了一眼,步子沒停繼續向前。
“先回屋換衣服去。”回到了家,紀氏先將衣服濕了大半的桂月清打發回了屋,隨後拉著女兒進了房。
周曉晨從櫃子裡拿出了衣服,雖然有傘為護著施詩還是濕了大半,換好了乾淨的衣服,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冰涼的身子也漸漸暖和了起來,散了發用巾子擦了擦再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