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注意到少女身上的裝束十分特彆,並不是尋常人的衣服,又或者說,少女的衣物很大膽,完全是克裡不能理解的樣式。
瞧瞧現在的場麵吧。
夕陽下的草原,少女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她著著一套黑灰色的衣裙,裙擺很短,那細細的小腿上穿著一雙略顯奇怪的黑色絲質長襪,隻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長襪已經破破爛爛,露出了裡麵細膩白皙的皮膚。至於那連衣裙的領口則是他從未見過的開領式,領線一直延伸到小腹處,尤其是在對方俯身的角度下,幾乎毫無遮蔽,萬幸少女並沒有怎麼發育。
但克裡依舊完全不能理解。
在1986年,這和全裸有什麼區彆。
克裡沒經曆過三戰開始前美國的那種性開放流行,拉丁同盟作為共產主義國家,風氣還是很偏向保守的,除了一些戰爭時期的繳獲的美國征兵宣傳單,前世今生他基本和女人沒什麼交際。
就那些漏著大腿挺著大胸的宣傳單還被克裡的隊友們視若珍寶爭相傳閱,像眼前這種貧窮且慷慨的少女?
這場麵他真沒見過。
“這還是個小女孩,你想什麼呢?”一個老成的聲音在克裡心中怒罵。
“可我也是個十七歲的男孩啊。”另一個聲音驚喜的響起。
少女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人,發覺對方似乎對她的饢餅不感興趣之外,輕輕鬆了口氣,蹲了下來,歪著頭看著他。
“你真不要嘛。”
克裡心亂如麻的撇過頭去:“附近有沒有厄普西隆的基地,我給你搶一身衣服來,你換上,是誰讓逼穿成這樣的?厄普西隆嗎?那他們真是該死啊。”
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捏了捏自己毛茸茸的裙邊。
這身衣服很奇怪嗎,明明她和其他“妹妹”都穿成這個樣子,這不是每個人都標配服嗎。
“這是我的軍隊製服。”少女認真的開口。
“軍隊製服?”
兩輩子恪儘職守兢兢業業帶兵打仗的老克裡被震驚一萬年。
“等等,你是厄普西隆的人?”克裡才注意到這個女孩的衣服後麵還有一個兜兜帽,其側邊印著一個小小的厄普西隆圖標。
“是。”少女很實誠的開口。
“那你為什麼救我?”克裡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難不成厄普西隆想以美色攻心為上?讓他效忠尤裡?
克裡心亂如麻。
“‘姐姐’想殺掉我,所有人都是,但我能感覺但你不是。其他妹妹都被殺死了,就剩我一個了,我好孤獨,我好想家,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能感受到你的心靈,我們是一樣的人。”說著,少女居然輕聲啜泣起來,珍珠似的眼淚掉個不停,還打了個嗝。
遠在南極的光棺內,天秤懸浮的衣擺微微蕩漾,若是仔細觀察,就你發現天秤那一雙淡漠的眸子中居然生出幾分傷感,變得有些濕潤。
兩個觀察員對視一眼。
觀察員A:“天秤大人又做噩夢了,巨塔的控製波出現了情緒波動,寫個報告呈交給領袖大人吧。”
觀察員B:“好。”
另一邊,克裡不會哄人,隻能尷尬的等對方消化完情緒止住哭泣。
“你的‘姐姐’為什麼要殺你,還有你說的‘妹妹們’是什麼意思?”克裡小心的問道,他害怕又觸及到對方的傷心處,但是有些問題不問清楚又不行。
“就是其他‘妹妹’呀。”少女疑惑的反問。
“你的妹妹?”
“我們都是‘妹妹’,是尤裡先生從世界各地搜集而來的‘妹妹’,我也是‘妹妹’。”
克裡聽糊塗了,良久之後他才弄明白這個“妹妹”其實是厄普西隆軍的一個內部代號,和美國一直傳承下來的特工代號“譚雅”一樣。
聽起來,這些“妹妹”是厄普西隆軍迫害的對象。
尤裡真該死啊。
“等等,你不要叫尤裡先生,他是世界的惡魔,整個世界變成這樣全是拜他所賜,還有,你沒有自己的名字嗎?”克裡不死心的又問。
少女低著頭,似乎在認真的回憶。
“我應該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坐火箭之前記憶全部都沒有了,我記不起來,你就叫我‘妹妹’就好了,所有人都這麼叫我。”
克裡哪裡能叫的出來,完全無法開口。
良久之後,克裡靈光一閃。
“妹妹同誌。”
克裡如此稱呼道。
這稱呼下去,克裡整個人都舒坦了。
巴適。
“你能給我說說你坐火箭的事情嗎?坐火箭去哪?”
“去月亮上。”少女興奮的指了指天邊愈發鮮亮的月輪。
“你真去過月球?”克裡見她不想說謊的樣子,再次確認了一遍。
“當然,所有的‘妹妹’都在哪裡,尤裡先……尤裡大惡魔在月球上蓋了好多罐子,那就是我的床,我們經常被叫起來對一個大罐子凝聚一個最強主腦的‘姐姐’出來。”
少女的話裡第二次出現了“姐姐”,這引起了克裡的注意。
“這個‘姐姐’又是誰。”克裡又問。
“尤裡先生叫她天秤,我們我不喜歡她。”少女的眼神冒出幾分恐懼,整個人蹲下縮成了一團。
克裡感覺到他似乎很害怕,也就打消了繼續追問的念頭,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你能和我說說你在月球上乾了些什麼嗎?”
少女蹲在地上看著草地呢喃道:“我們一開始每天的任務就是凝聚‘姐姐’,等天秤姐姐出現後我們就被忽視了,大多數時間都在罐子裡睡覺,要麼就是偷偷看尤裡先……尤裡大惡魔帶著天秤姐姐進行特訓,和那個叫鮑裡斯的鐵疙瘩打架……”
“鮑裡斯?!”克裡驚叫一聲,直接喊出來。
“哪個鮑裡斯?他怎麼可能在月球上?鮑裡斯前輩不是死在紐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