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錢龍》全本免費閱讀 []
終於談到了名字,我從小可沒少因為它挨擠兌。鄰居嘲笑我,同學戲謔我,老師挖苦我,他們總會陰陽怪氣的說:“嗨,錢龍,上朝去啊?”或者說:“錢龍,你彆暗戀鄰桌楊柳了,要是能當皇後她肯定願意。”又或者說:“某些同學的名字起的很大氣,不過一對比就很容易看出差距。”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我心裡挺委屈,名字又不是我起的,都應該算在我爸頭上。不過,我喜歡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和乾隆的發音一樣,但乾隆叫愛新覺羅弘曆,乾隆是他的年號,就像雍正、康熙都是年號一樣。我的名字發音跟弘曆的年號一樣,並非跟皇帝同名同姓,隻不過乾隆爺的知名度太高,沾他的光,我便也成了讓人印象深刻的人。周圍人給我起外號叫“皇上”,這慢慢成了我在外的小名,不過我倒是真不介意他們這麼稱呼我。
因為名字的關係,我特彆喜歡乾隆爺,從記事起,我就跟著我媽看《戲說乾隆》,電視台重播幾回看幾回,我媽是鄭少秋的死忠粉,小時候不懂曆史,隻覺得鄭少秋那風流倜儻的樣子太迷人,連我一個小男孩兒都被他虜獲。雖然那時候我才幾歲,可從那時起我就固執的認為,乾隆就是鄭少秋,鄭少秋就是乾隆。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媽看見鄭少秋每天準時出現在電視裡興奮又花癡的模樣,比看見我爸激動多了。
生長在江南,我對乾隆爺下江南的曆史做過一番研究。乾隆皇帝一生曾六次來到江南,他對江南念念不忘的原因,坊間傳聞有許多,有的說因為江南美女如雲,他久居皇宮需要新鮮感;有的說因為乾隆爺的生母是漢人,他到江南是為了找親媽;有的說因為乾隆爺愛吃,垂涎於江南的美食。其實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無非是乾隆爺在老百姓心裡太有份量了。越喜歡一個人,人們越對他的私生活特彆感興趣。不管怎樣,我敢負責任的說,乾隆爺日理萬機,絕對不是一個不正經的皇帝。
演出排練按部就班的進行,演職人員到位後,張無極火速開展演練,生怕攢出來的“朝廷”被世人恥笑。我這才發現他是個頂厲害的老板,在現場頤指氣使、一手遮天,手底下的員工都怕他。
張無極根據他對曆史微乎其微的考證,編造出來的場景是這樣的:乾隆帝在晚年最後一次下江南,來到古鎮南潯,對這裡的風土人情大感興趣。得知皇帝要來視察工作的消息後,當地的文武百官齊聚,用最隆重的儀式歡迎皇帝大駕光臨。皇帝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朝聖,左右侍衛以及禁衛軍林立。朝聖結束後是官員特意為皇帝準備的歌舞表演,幾十名身穿豔麗服裝的女子來到場地中央為皇帝獻舞,舞姿妖嬈,媚態如春,皇帝大為滿意。接下來是皇帝走**間,老百姓又是敲鑼又是打鼓,對皇帝比對自己親爹都親,總之呈現出一派祥和的盛世景象。
也不怪張無極瞎編亂造,隻有這麼演才吸引人,也是民心所向。而我的主要工作總結下來隻有幾條:坐著、站著、走著,揮手、點頭、微笑,自由排列組合,再配以幾句台詞。說簡單也不難,說難還真不簡單。彆看就這麼幾個動作,想拿捏到位,演出皇帝的氣勢,沒有深刻體會就演不出來。比起大臣、侍衛、太監,我當然樂得享受當皇帝的感覺,每天都屁顛屁顛的去上班。我就說風水輪流轉,終於轉到我眼前了。
從確定演皇帝那天開始,我天天對著大雷當皇帝,連稱呼都改了,我以“朕”自居,管他叫“愛卿”。本來我想叫他“小雷子”,他給了我一拳,讓我一邊兒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