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護士進手術室裡見了陳玲最後一麵,宋清禾徹底崩潰了。她抓著陳玲的手痛苦地哭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已經住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病房。她側頭去看床頭櫃,連手機也沒了。
宋清澤的手段一貫這麼下三濫。
宋清禾冷笑一聲後起身,麵無表情的拔掉了手上還在輸液的針管,走到門口,從門板上的玻璃看出去可以看到守在這的保鏢比之前要足足多了一倍。
她打算故技重施地翻窗出去,結果一開窗卻發現自己居然住在十幾樓的高層,外麵的露台淺得可憐,甚至都不夠人扒著攀爬。
宋清禾怨憤地收回視線,正要關窗,卻聽到邊上的病房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往外湊了湊,伸長了脖子。
“哎呀還是你的辦法好,約陳玲見麵給她刀片讓她自殺,這樣做還真是不留任何痕跡。”
宋清禾瞪大了眼。
是餘梅婕!
“那賤人也真夠蠢的,我說隻要她死了我就會待宋清禾那賤丫頭視如己出讓她以義女的身份做我們宋家的二小姐她居然還真信了!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給我們宋家陪了四年酒,私底下早被那些男人給玩爛了!”
餘梅婕興致高昂地跟友人打電話分享著自己的喜悅心情。
陳玲的死讓她高興得連大嗓門都懶得控製了。
“老的死了,現在就剩下這個小的。她留在我們宋家我心裡總是不安。我總覺得清澤好像對她動了心思。這狐媚老種生下的也是個狐媚妖子。留著她我們宋家遲早要亂!”
“行,你聯係聯係國外那些豔場,找個機會我就把她綁了丟進去。能死了最好。不死我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聽到一道開門聲餘梅婕就把電話掛了,宋清禾聽到宋清澤的聲音。
“媽,事情都處理好了。監獄那邊認定了陳玲的死就是自殺。就算以後有人想查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一牆之隔後的宋清禾驚恐地捂住嘴。
這件事裡居然還有宋清澤的手筆!
那剛剛在搶救室外知道母親搶救無效的時候他居然還能演技一流的表現出那麼驚訝的樣子。
隔壁的動靜越來越小,宋清禾驚恐失神地扒著牆跌坐在地,還沒回過神,宋清澤在此時突然推門進來。
看到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宋清禾,他眉頭一擰,加快了走上前扶起她。
“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責怪的語氣裡似乎糅雜著些許緊張的擔心。
看著他俊朗的側臉,宋清禾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你打算關我關到什麼時候?”
宋清禾壓下情緒啞聲問他。假裝剛剛什麼都沒聽到也還什麼都不知道。
宋清澤沒吭聲,隻是沉默地把她放回到病床上。
“我母親的遺體現在還在太平間放著,我總得給她收屍吧。”宋清禾目光暗淡。
“我會安排。”宋清澤避開她的視線。
“你安排?讓她被人挫骨揚灰?”
宋清澤蹙眉“宋清禾,我看在你剛失去母親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你最好把你這些負麵情緒給我收一收,說話彆太難聽了。”
“是我說話難聽還是你們家做事太難看?”宋清禾一反軟弱常態的厲聲反問回去。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宋清澤收在口袋裡的手指蜷緊了幾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強裝淡定。
“我媽不會無緣無故地自殺。”宋清禾冷聲道“到底是誰害死的她你心裡比我清楚!”
宋清澤唇角繃緊,臉色依舊處變不驚。
“說話要講證據。如果你沒有證據,那就是汙蔑。那是違法的。你不想繼你母親之後你是你們家第二個進去蹲大牢的吧。”
為了打消宋清禾那些極端的想法,宋清澤隻能放出狠話脅迫。
宋清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雖然知道他這個人幾乎快沒了人性,但聽到他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宋清禾還是被驚到了。
原來人無恥起來可以這麼沒有下限。
五分鐘之前他在隔壁泰然地計劃著掩藏真凶殺人的事,現在居然還可以毫無愧疚之意的說出這些話。
“人渣!”
被她怨恨地瞪著,宋清澤心裡卻反倒放鬆地鬆了口氣。
“你母親的後事我會打點好,你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好好養病。等你母親祭禮那天我會放你出來參加的。”
說完宋清澤就走了,宋清禾就這樣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著他越走越遠,看著門口的保鏢足足加了一倍還多。
他們就這樣害死了母親也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宋清禾痛苦的捂麵。瘦弱的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瘦骨嶙峋的臂彎間傳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宋清禾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宋家人這樣淩辱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