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拖延,是一種有把握的拖延。我知道我能做完,所以我現在就不開始,直到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晚上,爆發出極致的效率,一口氣完成。
所以,看似拖延到一種不可控的情境,實際上,一切儘在掌握中。
七鳥雙手合十,“今晚就通融一次,晚睡一會兒就好。”
“拜托拜托。”
鹿島歎一口氣,問,“你要做什麼作業,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七鳥一聽有戲,還能找到一個免費的勞動力,連忙打開自己的文檔,展示給鹿島,“很簡單的,一點都不難。”
“就是做一個古人今人注疏語音類異能的通用文本的整體性講解。需要從《語經》中選取一篇來進行講授。我選擇了一篇頌讚體《明明上天》。”
“你隻需要幫我把原文的注釋,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以十年為間隔,梳理到現在就行。”
“其中要注意的是不同人對文本的注疏風格不一樣,有的注重考究文本的字形變化對異能效用的考證,有的注重對前人觀點的辨析與批駁,還有的……”
“不僅如此,雖然老師布置的是文本分析,但是語音類異能畢竟是說出來、或者唱出來的。如果你能幫我進行說、唱,甚至是說唱的試驗,來嘗試哪一種效用更強。我覺得老師肯定會大大地表揚我。”
“還有啊……”
“停,”鹿島打斷,“愛莫能助,我沒有上過這種課。”
他爬上自己的床鋪,拉上簾子。
雖然有時候七鳥覺得鹿島像個老媽子,但大多數時候,他對於自己涉及的領域之外的所有事情都不感興趣。隻有一個人踏進他的領域,才能和他有交集。
所以,七鳥有時候會想,鹿島是怎麼會和他這種幾乎完全沒有重合的領域和興趣的人,成為室友,進而成為朋友。
鹿島主修的課程有《怪談物種的起源與分類》、《怪談基因遺傳與變異學》、《怪談微生物》……
七鳥有一次瞧見他的課表,吐槽:你是想成為研究怪談世界的生物學家嗎,還是打算有一天抓一隻出來進行切片研究。
仔細想想,還真像是鹿島能乾出來的事。
有一次七鳥去生物大樓閒逛,看見鹿島穿著白大衣正要走進實驗室。他麵無表情,眼神冷漠,像是屠夫要走上犯人的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