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吐完後踉踉蹌蹌回了自己的屋裡,信王什麼都沒來得及問。過了一會,信王暗道不好,流連回屋有一會兒了,為什麼還不點燈?他掀開後窗跳出去,還好,屋門沒上閂。
月亮還沒有出來,屋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他吹旺了火折子,點亮蠟燭,昏黃的燈光下流連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信王過去將她抱到床上。探探鼻息,十個微弱,知道她是急火攻心,便解開她的腰帶,扶她靠在自己肩頭,猛拍她的後背。流連就倚著他的肩,身上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信王貪婪地聞著。流連悠悠醒轉咳了一聲,信王忙扶著她的脖子輕輕將她放在枕上,流連垂下眼瞼,輕聲道謝。一直以來,流連與他說話要麼惡聲惡氣,要麼陰陽怪氣,要麼乾脆裝聾做啞,這大概還是第一次與他好聲好氣說話。
流連直勾勾地盯著帳頂。
信王怕她鑽牛角尖,溫言開解道“你不要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一朵花開得美開得香,都沒有錯,肆意攀折才是罪過!”流連本來心中正翻攪,她覺得是自己給林珩引來殺身之禍,信王的話恰恰解了她的心結。流連閉上眼,淚從眼角大股地流下。信王掏出自己的帕子覆在流連的臉上,在帕子的掩護下,流連側過身捂住臉嚎啕大哭。
信王耐心等待著,沒有勸她。
許久,流連絲亳沒有要停的意思,渾身上下汗濕透了,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信王怕她再厥過去,強行把她扯起來。流連低頭哽咽著,信王拿過手帕輕拭她的臉,流連微微側頭躲開他的手。信王無奈地收回手。
等流連平息下來,信王靜靜問道“你與仁王什麼時候認識的?你知不知道他何時動了心的?”
流連低下頭,“這重要嗎?”
“不太重要!”信王長長歎了一聲,“不過,我也是受害者,他們當時未必沒想要我的性命,隻不過力所不能及罷了。仁王為人謹小慎微,很難從他那裡找到證據,隻能想法子從時間上找到從中間穿針引線的人,……”
“林珩院試後,我們去遊玩,無意中得罪了人,受到報複,仁王的替我們解了圍。後來槐安侯宴請舉子們認識了。後來又受邀遊湖,進京後,也沒有太多的交集,爺爺不許我們與皇子走得太近,……”
“就是說還是有交集!嘁,京裡這麼多皇子,你見過幾個?”
流連抬起頭來,目光茫然。
“你知不知道他何時對你有了企圖?”
流連低頭不語。
信王冷笑一聲,“明白了,很早,是在槐安侯那裡嗎?”
流連辯解道“我也不太敢確定。我一直都很小心,連話都沒跟他說幾句,而且他主要是在拉攏林珩,我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的美人兒,總不至於他看了我兩三眼,就五迷三道地要陷害林珩吧!”
“你不懂!老大這個人,看似忠厚,可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