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覺得自己快臭死了,本來天就熱,昨天流連又是汗又是淚弄了他一身,再加上在臭哄哄的訊問室中熏了半天,實在要不得了。
信王拿了一套裡衣,顧不得日色尚未過午,先洗洗再說,總不能閒著溫泉池塘臭著自己吧!信王跳入池中,愜意地哈了一聲。屋中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這是流連用的皂團的香味。信王不止一次聞到過這種香味,今天格外濃些。
信王睜開眼四下打量,那皂團就放在池邊,信王其實知道流連偷偷在這裡洗澡,不過他沒說什麼,自己要洗澡時,稍留心一下便可以避開,流連也識趣地從不在晚上進來。信王拾起皂團往身上擦著,這個女人自己用的皂團香噴嘻的確實更好用。信王自己用的皂團臭哄哄的,雖然也洗得乾淨身子,到底不如這個,曾經他拿了許多名貴香料出來,要流連做一批香皂團。誰知這個搗蛋鬼把香料都貪汙了,做出的皂團一點兒也不香。信王也懶得與她計較,好在臭皂不臭身子,便將就用著。信王出來上上下下往身上搓著,無意中看見池子對麵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循著腳印看過去,屏風後麵有一雙腳,信王貓腰細看一番,雖是大腳,腳腕卻細細的,小腿潔白纖長,惶恐不安地無處躲藏。信王哪知道今日有此豔福,差點兒樂出聲來,不過他倒底什麼也沒說,勿勿洗淨身上的泡沫,隻揀起落在屏風腳邊的內衣,並沒有理會屏風的後麵。
流連緊張地心險些跳出來,這是信王的浴池,憑她怎麼狡辯,隻怕也說不清。
信王上了樓隱在窗後,果然見流連披散著頭發從窗子裡爬出來,鬼鬼祟祟溜回屋了。信王揀到的是一隻穿過的裹胸,混著流連的體香和淡淡的汗酸,信王湊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
信王回了議事廳中,長隨送上茶來。信王隨手放下內衣,倒了一杯茶,眼珠子一轉就是個壞主意,吩咐道“叫廚房裡燒一碗薑湯,你給柳娘子送過去,告訴她天雖熱也萬不可著涼!”長隨應了自去廚房交待。
保才撩簾子進來,信王見他麵有喜色,忙替他斟了一杯茶。保才抓起茶一飲而儘,頭上的汗隨著流出來了。保才抬袖子蹭了一下,見桌邊扔著一方雪白的帕子,便伸手拿過來。信王來不及攔,隻哎呀一聲驚叫。
保才詫異地打開“手帕”,哪裡是手帕,竟是女人的裹胸。保才臉紅地險些滴出血來,燙著了一般把裹胸扔出去。信王笑得賤兮兮的拾起裹胸湊到鼻下嗅了一下。
“王爺,灶頭家裡抄出來給刺史和縣今送的禮單,抓不抓?”
“太好了!抓!這一年的窩囊氣沒白受!”信王興奮地捶了桌子一下,“狗東西們!保哥,抓緊抄家,彆讓他們把東西都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