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過完了年,收拾起各種隻在過年時動用的家夥,刷洗乾淨,該裝箱裝箱,該裝筐裝筐,賭具棋盤和許多小玩意兒也都收起來。打發走商隊——今年修文跟商隊走了——林珩身邊隻剩下修武。修武不如修文心細,因此,書房裡許多瑣屑小事落在流連身上。
天一天天暖起來,地炕不用燒了,火盆也不用燒了,林珩收拾起東西又去了藏書樓用功苦讀,前邊院子又恢複了寂靜。
流連打發老太爺和珊姐兒出了門,便吩咐玉嬋提了一桶水送去後邊兒。很少見的,林珩不在,流連將屋子打掃了一遍——修武常偷懶叫媳婦替他打掃,老太爺很嚴肅地跟流連談了這個問題,流連雖然覺得老爺子未免有點兒小題大作,林珩如今不過是個秀才,書房裡能有什麼機密公文?不過流連沒有多說什麼,規矩確實應該從一開始就立好,從此以後,打掃書房這樁營生落在流連肩上,彆人也不能隨便進出書房,包括翠翠,送東西都隻送到書房門口。
窗台上流連用水仙盆養了幾盆水蒜——用高粱蔑兒把剝好的蒜瓣串起來養在水裡,開始時林珩嘀嘀咕咕吐槽,不過吃了一盤蒜苗兒炒雞蛋以後便識趣地閉了嘴。流連取出蒜瓣把水仙盆洗乾淨,又安置好蒜瓣,注入新水,忽聽得一陣腳步聲,知道是林珩,便沒有回頭。
林珩的個子又長了一些,從後麵抱住流連,下頜很輕易就擱在流連的肩頭。他衝流連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做什麼呢?是不是在等我呢?”流連無語,用指甲蘸水彈了他一臉,“乾什麼去了?不老老實實在家?”林珩輕輕親了她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流連手裡,流連捏了捏,硬梆梆的,好奇地扯開一看,卻是六個白花花的錠子,奇道“哪兒來的?”
林珩故作深沉地不語,流連很乖巧地親了親他,嬌滴滴道“腦公,好腦公,告訴我嘛!我也要去賺小錢錢!”林珩卻不嫌她肉麻,道“猜!”
流連道“打劫!”林珩不理她,隻抓了抓她腰間的癢癢肉,流連素來最怕癢,忙改口道“販私鹽!”林珩無語,作勢又要抓她的癢癢肉,流連告饒,“那肯定是打造兵器了!”林珩道“是不是不給我定個死罪你不甘心!”說著又將她摟緊一些,流連頭靠在他肩上,故作認真道“既不曾打劫,又沒去販私鹽,也沒有打造私兵,彆的哪還有來錢快的路子?噢,我知道了,賣身!你一定是去賣身了!”林珩準知道她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早有準備,一把扯回欲逃的流連,麵對麵抱緊,假裝要發怒,流連假模假式給他順氣,“告訴我嘛,我學會了也去賺小錢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