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天天熱起來,荷角尖尖的,蜻蜓和蝴蝶飛過來,又飛走了。繡鸞穿著淺碧色的長裙,與智王佇立問漁軒,共同看那傻傻的蝴蝶。
小小的風吹過來,驚擾了蝴蝶的春夢,翩翩追逐著飛遠了。浮萍聚在一起,肥胖的錦鯉貪婪地唼喋著,智王撒了一把魚食下去,更多的魚從遠處飛奔過來,參拜一般,鑽來鑽去。
繡鸞知道應該儘快生一個孩子固寵,但是她私心希望孩子彆急著來,她與王爺如此親密,最好誰都彆來打擾。
流連也很煩惱。林珩乍嘗滋味,自然著迷。這本來沒什麼,就算弄出孩子來,他也不會不承認。問題是林珩是要走仕途的,是要在行止上下功夫的,不能留這樣大的把柄給彆人攻訐,就像現代社會的貪官,很喜歡講廉潔一樣,一天到晚把孝掛在嘴邊的人,怎麼能在守孝時……對吧!管不了小老百姓生,還管不了官員嗎?老太爺很嚴肅地把此事的厲害關係跟流連講了,倒把流連弄了個大紅臉。
林珩聽了流連的抱怨,並不以為然,“怎麼克製?爺爺老了,你去問問他年輕時克製了嗎?”流連惱火地要踢他,小船兒歪了歪,嚇得她麵色蒼白,尖叫起來。林珩將她扯入懷裡,拍拍她的背。流連驚魂甫定,要推開林珩,林珩哪裡肯放,小聲抱怨道“沒良心的!世上哪裡還有我這麼好的丈夫?當時你哭著喊著要嫁我,現在就嫌我煩了,那個安全期的法子,難道不是你教我嗎?分明是你貪戀我的美色,存心勾引!”
流連好笑,“大叔,你還用勾引?是誰偷偷摸摸往我屋裡鑽的?趕都趕不走,好吧!”
“少嘴硬,你見我第一麵,就發誓非我不嫁!”
“大叔,說話要有根據,敢造謠,讓大老爺抓你打板子!”
“在石橋,端午賽龍舟,你見了我,跟柳老三說,得夫如此,夫複何求!有沒有?為夫命運多舛,到底還是被你得手了!”林珩下巴正擱在流連的肩頭,得意道。
流連詫異道,“你真的聽見了?”林珩想起當時的情況就惱火,“哼!何止聽見,還看見他給你插簪子了!與為夫第一次見麵,就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也就是為夫我!換一個人試試,不把你沉了潭才怪。”
流連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犟嘴“那是第二次見麵,第一次是你要給我補功課,是你先想方設法接近我,又在端午時色誘我……”
她這樣顛倒黑白,林珩懶得多言,悶哼了兩聲,將流連抱得更緊了一些,悄聲道“我是你今生見的第一個男人,注定是要嫁我的!也許你這一世,就是尋我來的!是前世約定的嗎?你果然守諾!”流連枕在他的肩頭,向後圈住他的脖子,“官人,你見我第一次就許了我幫我寫功課的,果然守諾!”
……
陪流連給父親上了墳,在霍家吃過了飯,又看了劉媽新添的小兒子,天色已不早,返城的小船裡,依舊兩情繾綣。林珩很珍惜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便是依偎在一起,手也要拉著。
一進大門,林夫人的人等在門裡。
纖雲與外人私相授受,被林夫人的人抓了個正著,兩個人被綁了關進柴房。林夫人指著一包東西,嘴裡說著自己如今不管家事了,你們看著處理,可是滿麵寒霜,哪有一點兒肯善罷甘休的樣子。流連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