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當日,彆墅裡的阿姨們親自做了蛋糕和菜慶祝吳歡生日。
吳歡得到允許喝了點度數不高的酒,醉懵懵的,不太清醒的看著秘書帶來一堆文件讓他簽。吳歡不明就裡,簽了這堆看不懂的文件,結束後聽到秘書說:“先生吩咐,您下周起到學校報道。”
“?”吳歡不解的抬頭。
秘書收起文件,見著吳歡不安的神情,頓了下緩聲說道:“您彆怕,先生安排好了。”
吳歡抿唇,良久小聲詢問:“不可以……像之前那樣嗎?”
吳歡出事前讀初三,在樓家住的兩年裡,正是上高中的時候,但他沒去學校讀書,而是在家跟著家教學習,到了重要的考試才去一趟學校。
算一算,兩年裡他去學校的次數僅有兩次,其中一次已經到了教室門口,聽見裡頭高聲嚷嚷卻怕得渾身發抖,不得已又回來。
而今年是高三,吳歡還以為跟高一、高二一樣,等到高考再去學校的。
“高考考場不可能單獨辟出來給一個考生考試,而且禁止非考生和監考人員進入。以您目前的情況,您需要接觸人群、適應在人群裡考試。”秘書溫和的說:“如果有人欺負您,您回來和先生說,先生會幫您出氣。”
吳歡勉強笑了笑,他不是怕被欺負,隻是自知自己不受歡迎……暴力除了毆打,不是還有冷暴力嗎?總不能因為彆人不喜歡他、漠視他而報複回去吧。
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會被排斥的吧。
茫然無措的摳著沙發墊,吳歡在接受必須去學校上課的事實後,轉而小心翼翼詢問:“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秘書笑眯眯的,“先生去處理一項合作,應該趕得及送您去學校。”
“……”吳歡垂眸,縮起雙腿蜷在柔軟如棉花的沙發裡,深深陷入軟和的布料裡,仿佛整個人被沙發淹沒了。
眼神放空,目光無著落,內心很不安。
秘書被管家婆婆叫走了,室內隻剩下吳歡一個人,令人窒息的寂靜對於吳歡而言,卻無比安心。
吳歡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思維很跳躍,一會兒思索著秘書的身份,一會兒又想起先生——先生就是這座山頂彆墅的主人,也是整座山莊的主人,他是傅星河的舅舅,也是做主收養了吳歡的人。
秘書是樓先生的秘書團成員之一,經常被吩咐過來照顧吳歡。
樓先生雖不愛說話、不怎麼理人,但是不會嫌棄他粗鄙、不會怪他不懂禮儀,也不會嘲笑他長得醜、斥責他不會說話沒有自知之明,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
吳歡緊緊閉上眼睛,把臉深深的埋進了軟軟的沙發球裡,酒意上頭,漸漸睡著了。
室外陽台,隔著一層玻璃窗,秘書聽管家婆婆嘮叨彆在室內待太久,吳歡不喜歡陌生人,又問了很多關於學校的事,她很關心吳歡。
秘書的視線越過管家婆婆看向室內的吳歡,花瓶和桌上擺了鮮豔的鳶尾,他隻能從靡麗的鳶尾花縫間窺見圓球沙發裡一雙赤-裸的腳。
那雙腳很白,白裡透紅,腳踝小巧而精致,小腿的線條美麗而惑人,但凡是足控、腿控,必定會對那雙腳和腿愛不釋手。
在此之前,秘書從不知道一個人連腳都可以美得不像真人。
室內的那個人,從頭到腳像是被神明精心雕琢一般,可以精致美麗至此,甚至模糊性彆,讓人無端生出想將他圈養、玷汙的肮臟心思。
眼前突然出現管家婆婆布滿皺紋的臉,心思旖旎的秘書狠狠嚇了一跳,但見管家婆婆目光嚴厲冷漠的警告:“不該動的人,連妄念都給我收好了。”
秘書一驚,這話分明意有所指。
管家婆婆自顧自說道:“到時間了,你走吧。金頂苑要關門了。”
秘書在傭人的帶路下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金頂苑,看著黑色的大鐵門在眼前緩緩關上,他想起自兩年前就開始立下的規矩,金頂苑一周之內隻接待一次陌生來客,一次會客時間不超過三十分鐘。
秘書一開始以為是樓先生喜靜,之後來了幾次,了解到吳歡害怕生人,以為是顧慮到膽小的吳歡,可現在他的心裡忽地升騰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金頂苑其實是一座金屋吧。
用來圈養吳歡的金屋,禁止外人的出入,防止陌生人覬覦金屋裡的吳歡,所以嚴防死守,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