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歡縮了縮肩膀,就不回頭。
管家婆婆過來打圓場,誇吳歡性格變得活潑、膽子也變得大了點,這些都是好事。再說了,吳歡膽子大,不也是樓蘭鬱自己縱容的嗎?
樓蘭鬱不至於因這些小事生氣,他盯著吳歡的後腦勺,少年人身量長開,四肢頎長,脊背因他兩年的教導而時刻挺直。
吳歡回了家就脫下長袖兜帽衣衫,隻穿著薄薄的汗衫,汗衫底下的身軀線條若隱若現。
樓蘭鬱搓了搓手指,眼中氤氳著一層極濃鬱的色彩。
他忽地站起,朝樓梯走去。
吳歡回頭,隻看到大步離開的樓蘭鬱的背影,以為樓先生還有工作沒做完,想著先生真是忙啊。
***
不知不覺,吳歡已經在實驗班上了五天課。
到了第五天下午第八節課開會,高三全體師生進禮堂,禮堂上人頭攢動,吳歡遠遠看了眼就溜走。宋輕朗和他相處久了,知道他害怕人多,應該有些自閉症狀,於是陪著他一起跑。
兩人躲在禮堂後台寬敞的雜物間,宋輕朗還買了兩杯奶茶,一杯給吳歡。
吳歡接過,猶豫著喝不喝。
宋輕朗:“磨磨唧唧的,要不要?”
吳歡:“好喝嗎?”
宋輕朗:“奶茶一杯,快樂升天。”
吳歡信以為真,吸管插-進奶茶杯裡,抬頭發現宋輕朗正兩眼發光的看他,還不停催促:“快摘口罩,等會冰在奶茶杯裡化了就壞了。”
吳歡眨了眨眼,轉過身背對宋輕朗:“你不要偷看。”
“……”宋輕朗:“不看就不看。”
吳歡小心翼翼的喝了口奶茶,頓時瞳孔放大,簡直是太好喝了!!
他快樂的吸著奶茶,一時間忘了把口罩戴回去,連回頭都給忘了。
頭頂的禮堂忽然爆發轟鳴掌聲,宋輕朗仰頭看天花板:“聽這聲音我就知道不是傅星河上台演講就是林長宿,一個硬件和實力相配,另一個也不容小覷。嘖嘖,吳歡,你碰見這兩人……不對,是碰見這群人記得躲遠,彆往前湊,你惹不起他們——”
“我知道,我討厭他們。”也許是心情好,吳歡頭一次表達了他對傅星河幾人的討厭之情,他又多說了幾句話,可是沒聽到宋輕朗的回複,不由抬頭看過去,卻見宋輕朗直勾勾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輕朗,你看什麼?”
宋輕朗慢慢的挪開臉,捂住了鼻子和嘴巴,臉頰浮起可疑的紅暈,眼珠子不受控製的瞥向眼前的吳歡。心臟鼓噪得慌,腦子裡全是一個詞:美人!
一個活生生的、穠麗的美人,黑發白膚紅唇,仿佛真正的美人定然色彩豔烈到極致,所以吳歡就是這種極致的、刺激眼球的穠麗絕色。
宋輕朗猛然握住吳歡的手腕,紅著臉頰對他說:“吳歡,你——”
吳歡好奇的看著她,黑珍珠似的眼裡倒映著宋輕朗的身影,好像熱切的愛著這個人一樣。
宋輕朗呼吸急促:“答應我,口罩一定要戴好!”
吳歡這才發現宋輕朗看到他的臉了!難怪表現激動!
他趕緊戴上口罩,心裡忐忑,但見宋輕朗待他更熱情,不由生出更多好感。
“謝謝你提醒我。”
宋輕朗搖頭,半晌無言。麵對空蕩蕩的牆壁,她覺得很浪費眼睛,於是轉頭繼續看吳歡,哪怕是戴著口罩的吳歡。
吳歡撇過臉,偷偷摘下口罩咬住吸管吸了一大口奶茶。
‘咕咚’,宋輕朗沒忍住吞咽口水。
吳歡好奇,“你想喝嗎?”
宋輕朗艱難搖頭,她隻是見色起意,絕不能深陷下去!絕不能心動!彆看京市沒姓吳的豪門就以為吳歡能隨便碰,就這樣的美人要是沒人死死盯著,早就被金屋藏嬌了,怎麼還可能出來讀書?
而且相處這幾天,吳歡的教養談吐、衣著品貌顯然都很正經,不是被當成玩物養的。
“輕朗?”
“你喝吧,我不想喝。”宋輕朗在心裡遺憾怎麼就沒早點遇到吳歡?她也想養,等以後接管自家公司更要金尊玉貴的養。“吳歡,我記得你說過你以前被校園暴力過?”
“是啊。”
“能具體說一下嗎?”
吳歡想了想,試著回憶過往並將它們描述出來,驚訝的發現過去恐怖的記憶好像沒有那麼可怕。
宋輕朗聽完驚訝的發現欺負吳歡的人竟然是傅星河他們幾個,更震驚的是她初中時聽過一件事,就是傅星河他們幾人共同校園暴力一個人,險些鬨出人命。
原來這個人就是吳歡?!
宋輕朗結合傅星河那幾人的性格以及吳歡的經曆、描述,大概能猜到剛出大山的吳歡自卑怯弱,對豪門無所適從,營養不良加上皮膚黝黑,確實不太好看,恰好遇到性格惡劣的遊飛白和杜舟蘿才會遭遇暴力。
“遊飛白和杜舟蘿這兩人出了名的性格惡劣、脾氣暴躁,而且顏控有點嚴重,會欺負你也是能料到的事。不過傅星河這人,好歹你是他救命恩人,他居然袖手旁觀?”宋輕朗忍住粗口,對吳歡說:“下周是林長宿生日,你想不想去?”
吳歡:“不想。”
宋輕朗:“我換個問法,你想不想報仇?”
吳歡沉默,良久回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