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救救我兒子!”
“來人呐!這裡有人暈過去了!”
“我媽可是有高血壓、心臟病的!先救她。”
醫院亂成一團,呼喊聲、哭訴聲夾雜在一起,吵的人心裡直發慌。醫生、護士忙的不行,還時不時被攔下,被病患家屬質問,為什麼不先救他媽/他爸/他媳婦兒。
506病房裡,已經辦理好住院手續的病患們躺在床上,麵有菜色,像是剛剛經曆過某種摧殘。
低低的抽泣聲響起。劉明媛哭花了臉,眼睛裡有說不出的哀愁。晚上加班結束剛回到家,就見椅子跌落在地上,兒子倒在角落裡不省人事。接著,她慌忙開車把人送進醫院。
經過診斷,醫生說身上的抓傷、咬傷都是小事,休養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隻是小腿骨頭錯位,再加上沒及時就醫,怕是會落下毛病。
醫生說的隱晦,劉明媛卻聽明白了——兒子以後怕是會變成一個跛子,走路一瘸一拐。
他才六歲呀!以後可怎麼辦?
劉明媛越想越傷心,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這時,小嚴緩緩醒來。一看到自己的母親,他就露出害怕、怨恨之色,迫不及待地告狀,“媽,是那隻虎斑貓乾的!它竟然把我的臉撓花了,你快幫我教訓它!”
他並不曉得自己的小腿永遠好不了了,一門心思惦記著要報仇。然而對於自己做過的事,他隻字不提,就好像是貓咪不聽話,突然發狂襲擊。
“小嚴……”劉明媛一肚子話不知道怎麼說,欲言又止。
臨近病床上躺著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此刻他聽不下去了,冷哼一聲,“還想著教訓貓呢?真是嫌傷的不夠重。”
小嚴不服氣,“被欺負了,本來就該打回去。”
“你什麼都沒乾,好端端的貓會撓你?”青年不信,“我家也養了貓,出事後第一時間跑到我身邊幫忙。動物都是有靈性的,你要對它不好,它沒理由以德報怨。”
小嚴頓時不說話了。他對貓做的那些事,確實算不上好,這會兒心裡虛的很。
劉明媛一看兒子的樣,就知道他又去招惹貓,當即又氣又急,怒吼道,“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的?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貓也是有生命的,對待它要溫柔。”
小嚴撇過臉,嘴裡嘀嘀咕咕,“我也沒乾什麼……誰讓它不肯跟我玩?”
“你這種小霸王,下手沒輕沒重的,貓見了是要害怕。”青年插嘴補刀。
劉明媛懊惱不已,心裡說不出的悔恨。
她想,要是沒有買貓給兒子做玩伴就好了。如果沒有虎斑貓,一切都不會發生。
隨後她又覺得,要是兒子剛開始欺負貓的時候,揍他一頓就好了。偏她心疼兒子生長在單親家庭,平常沒人陪,舍不得下狠手。現在可好,玩鬨的時候人摔下椅子,下半輩子都沒辦法正常走路。
劉明媛雜念紛起的時候,隔壁的青年卻情不自禁皺了皺眉。
他為什麼會進醫院呢?這事說來也蹊蹺。
上星期,他剛買了隻喜鵲做寵物。為了不讓家裡養的貓騷擾鳥,他還特地把二者分開。
但是他這人記性不太好,鳥太長時間沒出現在眼前,就想不起來自己新買了寵物。於是喂食很不規律,搞的喜鵲饑一頓飽一頓。
今天早上,他剛想給鳥喂食,誰知不知怎的,喜鵲飛出了籠子。隨後,喜鵲極為凶悍地啄他,似乎想報仇。
青年被追的滿屋子跑,手臂上被啄出好幾道傷口。後來沒留神,在地上滑了一跤,半天爬不起來。
正當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時,家裡的貓凶悍地衝出來,擋在他的麵前,勇敢地與喜鵲對峙。
那貓是隻田園貓,不是什麼名貴品種。被他從垃圾堆裡撿回家已經兩年了,平常他吃什麼貓吃什麼,也沒怎麼花心思。可到了關鍵時候,貓還是跑過來救他了!
青年鼻子發酸,正想讓貓退開。誰知對峙了一會兒,喜鵲主動退讓,撲棱著翅膀,從窗戶離開。
他家田園貓踱著貓步走到他的麵前,臉上有著滿滿的無奈。像是在說,鏟屎的,你可真不讓貓省心。
青年,“……”
因為摔倒時碰到尾椎,他不得不住院休養,田園貓則暫時交給朋友照看。剛才聽見小男孩說什麼教訓貓,他當即忍不住出口,幫貓說話。
至於口吻絲毫不客氣,容易影響和諧什麼的……青年心想,不就是碰巧住在同一間病房嗎?以後還能再見麵咋地?
屋子裡一時間安靜下來,許久無人說話。
冷不丁的,病房大門被打開,又有病患被送進病房。
青年隨便掃了一眼,就見來人右側臉頰紅彤彤,像是挨了打,不由暗自咋舌。這是被家暴了,還是跟人撕逼啊?戰況太激烈了!
病患陷入昏迷狀態,遲遲未能醒轉。
家屬坐在旁邊,一臉的崩潰,不時念叨著,“不就是做個糖醋魚,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殺個魚搞成這樣子?青年一呆,自來熟地跟對方搭話,“嘿,兄弟,說說詳細經過唄。”